当你想到女性学者时你会想到谁?33,354名女性并不属于学术界的主流,所以这个名单应该不会很长。越接近象牙塔的顶端,无论是在大学教书还是出版学术著作,女性就越少。
事实上,当女性决定从事学术事业时,她们到处都面临着限制。
“女医生就是第三者……”
“历史证明,学术界不是女性的领域……”
“读书有什么用?女孩子反正都是要结婚的……”
在高等教育层面,这些声音试图阻止女性进入科学研究。而一旦进入大学,你就会因为生孩子、做家务等“约束性责任”而被剥夺更多的机会……
然而,尽管女性一直被贬低和打压,我们仍然看到越来越多的女性致力于学术事业并参与学术界。对他们来说,学术研究不仅仅是一种职业或爱好,更是一种了解自己、找到与世界相处之道的方式。
所以我们想出了一个简单的想法。这个想法是让更多的女性学者出现。
当女性决定从事学术事业时,需要克服多少障碍?女性有学术传统吗?在重男轻女的学术体系中,女学者如何找到自己的标准,她们的同行是谁?
带着这些问题,我们邀请了来自不同学科和国家的知名和低调的女性学者,包括社会学、历史学、新闻学和文学。他们的经历非常相似,但又非常不同。她们代表了多元化的一代女性知识分子,她们对知识充满热情,但也经历过困惑和挫折。她们的故事讲述了大多数现代女性的挫折、困惑、野心和梦想。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不需要在“学术”之前加上“女人”这个词。
这是“女性研究员访谈系列”的第六期。面试官是复旦大学英语系副教授包惠义先生。由于新媒体篇幅限制,本文为节选内容,但完整版将收录在新刊《女性学者访谈系列(第一辑)》中,敬请继续关注“女性学者访谈系列”。
肖淑艳撰稿
“虽然她在狭隘的学术研究领域取得了成功,但她一定意识到自己选择的生活是多么奇怪:锁在图书馆或地下室的小房间里,手里拿着死者的手稿。”沉默的生命,埋葬在尘埃中。”这是在尘埃领域度过的一生。 ”
十多年前,包慧仪在翻译美国作家保罗·奥斯特的小说《隐者》时读到了这段话。曾经,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大家都认为是书呆子的女孩,会让他如此感动,但后来他发现,那是一种可惜,可惜,可惜。当我沉浸在一本罕见的中世纪手稿中,把每一笔画都抄到羊皮纸上时,当我沉浸在一位诗人的史诗中时,当我在脑海中仔细翻译每一个单词和句子时,这段话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可以用来表达包慧仪本人就是这样。
对于读者来说,包慧仪有多重身份:她是诗人,是《诗集》《我坐在火山的最边缘》的作者,是作家,也是获得无数赞誉的文学评论集《缮写室》的作者;我也是一名翻译家。翻译出版她写了10多本书,包括Elizabeth Bishop的《唯有孤独恒常如新》、Sylvia Plath的《爱丽尔》和Margaret Atwood的《好骨头》……对比基本上,她是一位佛教学者。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该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的成员,也是中古英语和中世纪手稿的研究员。但归根结底,所有的身份都与语言和语言之美有关。
包慧仪在伊朗德黑兰马利克图书馆检查了9 世纪波斯手稿《道里邦国志》。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诗人的工作是让语言成为谜语,翻译家的工作是破译它并根据它写出新的谜语。”(《青年翻译家的肖像》,包慧仪)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就是一位伟大的谜题制造者和热衷于解谜的人求解器。
“诗人是语言的净化者……净化语言就是净化我们的生活体验,摆脱那些未经我们同意而注入我们骨髓的眩晕、愉悦、痛苦、羞耻和强迫。它就是净化所有的思想、所有的神秘。” .净化所有被磨损和侵蚀的东西。”使用波兰语,使国语再次个性化,通用语言再次准确。我会做到的。 ”(《我坐在火山的最边缘》,包慧仪)因此,她对“众所周知”的挥舞旗帜、表达观点的方式,以及“女权作家”等政治化的文学标签不感兴趣“”我只想用微妙、微妙的词语鼓励给予的微妙变化。
“另一方面,近乎体力的翻译工作、冥想的专注,让我在学术研究和个人创作的风暴中保持稳定,并保护我免受不可避免的挫折。另一方面,我也经历了频繁的崩溃。” “作为一个作家,翻译伟大作品的过程不仅侵蚀、扩张、更新着我自己的语感,也侵蚀着我的语感精灵。这也是这种侵略与我之间的一种无形的斗争或和解。” ”(《青年翻译家的肖像》,包慧仪)翻译并不是她的主要职业。她一直在不停地写作,但在20岁到30岁之间,她开始转向翻译书籍。已出版十种译本。但也正因如此,翻译对她来说成了一种休闲活动,一种逃避学业压力的方式。在典型的中世纪作者观中,译者比原作者更接近“作者”。
《青年翻译家的肖像》,包慧仪着,复旦大学出版社,2020年9月。
难怪包惠仪感叹天堂就像一本中世纪的经文。
但21世纪的大学校园毕竟不是中世纪欧洲教堂的圣经室。
离开自习室后,包慧仪要站在英语文学系的讲台上讲道、授课,而作为一名“青椒”(青年教师),他要接受“升职”的残酷考验。 '。现代大学“要么离开”制度。尽管标准化、快节奏的学术输出并不符合人文学科尤其是中古英语和中世纪的学术规则,但象征着权威和等级的课堂讲台的设置却始终与她理想的教学联系在一起。这个概念。这对我不利。手稿研究。在描写现代大学困境的美剧《英文系主任》的豆瓣页面上,包慧仪写下了一句自嘲:“班上唯一的中世纪文学老太太是我的”。未来。”我想知道……”。 ”
然而,作为一个现代人,包慧仪只能在既定的体制内做出小小的改变。
她因对诗、酒、“青椒”的共同困惑,结识了德语语言文学系青年教师江灵静和法语文学系青年教师陈杰,并加入了文学小组“沙龙关于文学传统和文学浪漫的讨论最终演变成涉及诗歌和葡萄酒的非正式课程。
她充分利用学校教务处赋予她的权利,将教科书《高级英语》替换为翁贝托·艾柯的《传奇之地之书》,将《英语文学导读》替换为16位来自不同地区的作者,里面充满了各种题材的作品。
复旦六教《英国中世纪文学导读》班包慧仪,2018年。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她不希望自己的写作变得形式化和机械化。即使在学术论文中,她也希望语言风格能够符合自己的审美标准,就像她为媒体和公众撰写的文学评论一样。
教育的转变、大学晋级制度要求的论文数量、她个人无尽的创作欲望,再加上她为了缓解写论文压力而投入的翻译工作,都对她的睡眠时间产生了影响。大多数时候,我每天睡3-4个小时,但当我匆忙完成一篇稿子时,我会睡2个小时。在去晚自习之前,我感到精力非常低,所以我买了一杯鸡尾酒,轻轻地倒入咖啡杯中,让酒精帮助我醒来。
“我变成了一个每天眼皮都在不停抽动的人。”接受采访时几乎睁不开眼睛的包慧仪表达了这样的感受:有时候我就是忍不住兴奋,想找人让我看看我的眼皮有多明显。 ”
在这种状态下,她聊了三四个小时,直到太阳落山,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变成了酒吧,服务员为她端上时令鸡尾酒并品尝。她忍不住尝了尝小杯子的味道,又开始说话了。以下是北京报社记者对包慧仪的专访。
新京报:从你的身体状况来看,早上来这里是不是有些困难?
包慧仪:我现在很迷茫,刚上完5个小时的课,妆也卸了,但是我处于昏迷状态。主要原因是我睡得太晚了,所以早上5:30左右就睡觉了,7:30就醒了。如果你坐了10分钟后还不能平静下来,你可以点一杯酒精饮料来提振心情。
我真的睡得太少了,眼皮一直在抽搐。周末睡个好觉。基本上我每10天白天和晚上都会睡觉,剩下的9天我睡3、4个小时,但昨天我睡了2个小时。我觉得4个小时的睡眠完全可以,但是2个小时还是不够。
但这比我获得终身教职前的前四年要好得多。那时,我经常在工作时在沙发上睡着。我不想睡觉,所以我眯着眼睛告诉自己睡30分钟,并把闹钟每隔一段时间就响一次。但我太累了,就睡着了。我经常在凌晨1、2点突然醒来,但我无法入睡或洗衣服,因为第二天我没有带任何东西去上课。我的办公楼11点30分就关门了,我只好下楼去敲门,但光是想想就让我感到愧疚。
水流变得比较顺畅,但似乎还是不够。我一直想放慢脚步,找到自己的节奏。外界的压力可能没有当时那么大,但一种惰性确实正在形成。
实际上是相当可怕的。一方面,我感觉效率很高,每年能够写一两本书,但另一方面,这肯定是以长期睡眠不足为代价的。这对我的身体造成了直接的压力,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力下降了。
但我该怎么办呢?昨晚我起得很晚,一直熬到今天早上5点。因为我终于还清了拖了两年的一本书的五十万字稿费债。昨天我多次想过放弃,我想明天还有5节课和面试,请放过我吧,即使比今天晚世界也不会崩溃。但另一个声音却说,明天你就真正解放自己了,别再拖拖拉拉了,完了就忘了吧。
我现在很悔恨,但这两年半的时间你们都见证了历史性的时刻。但归还一本2018年签名的书已经不能再给我带来狂喜了。
灰衣包出自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
新京报:结束也是新的开始,我们要进入新的写作状态。
包慧仪:我一直被吸进“晋升或离职”的体制中。就像一个人手里玩着一个球一样,一篇论文被修改,另一篇论文被提交,另一篇论文被写出来。现在对我的最低要求可能是每年三篇论文,但我认为我应该放慢一点。
但在你放慢脚步之前,你必须还清原来的债务。我不得不克制自己不再签署任何图书合同。 2020 年有两本新书提交翻译,但2021 年没有新书翻译。翻译过程很漫长,我2016年翻译的爱尔兰作家中篇小说集至今还没有出版。作者的版权期限已届满,译者的版权期限也已届满。发布者必须重新签名。所以我一直在想,提交,然后就忘记了。五年后突然出现一个未出版的译本,我很高兴。
我非常喜欢科学研究、阅读和写作,工作对我来说也很快乐。因此,你总是可以激励自己。虽然没有严格的外部标准要求我必须在一年内取得很多学术成果,但我有自己的目标。内在驱动力。
灰衣包出自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
新京报:这段长时间的焦虑和忙碌会不会让我们忘记对这个职业的热爱,或者说我们需要重新思考为什么要做这个?
包慧仪:这两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结果。
之前不是有一个笑话吗?有人策划了一个在线会议,邀请世界各地的学者参加,但欧洲学者的回复是:“我现在要去一个山洞度假。没有信号,不稳定,但我想回复” 大多数回答都是“是”。九月份回来的时候尽快。美国学者的回应总是:“抱歉,我现在办公室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我最晚一定会在两天内给你回复。”一个恶搞的版本是,一位美国教授设置了一条自动回复消息,如下所示: “我现在正在做肾摘除手术,但是病房里你随时可以叫我,我随时可以下手术台。”“叫……”太可怕了。
我觉得这种节奏对于文科生来说尤其致命。人文学科没有太多新的、开创性的研究,很多重要的思想和灵感都要在后期慢慢发展。
新京报:以前人文学科的学者需要10年、20年的大量积累才能拿出研究成果,但现在必须在6年内拿出学术成果,否则就会失去教职。因此,虽然更多的年轻学者会选择短期、短期的研究项目,但有重大价值的研究会较少。
包慧仪:这种思维方式是非常致命的,特别是对于年轻学者来说。起初,我以为“升职或离职”只是一个传说。 “我这么优秀怎么会被踢出去呢?”这两年,我慢慢写了一本书和一些杂志。关于中世纪的易于阅读的文章,介于创意写作和学术写作之间。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后者不是学术成就,也不是翻译,这都是关于爱情的。后来他提醒我:“你的书最多只能变成文章。如果你只有书,没有足够的文章,你连名字都申请不了,那是死路一条。” ”我从痛苦的经历中吸取了教训,并扔掉了这本书。
在人文学科,特别是在中世纪的研究中,成果的显现是缓慢的。注意意念,双手缓慢移动。整个过程不要着急,因为如果你写错了单词,你就会浪费羊皮纸。只要屏住呼吸,高度专注地玩弄虚空。而很多时候你需要精神上放松,感受宇宙的韵律,感受风吹过你的身体。这样的时刻让我感觉自己又变回了一个人,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想哭。每一个灵感和每一个洞察都在这一刻出现。但所有这些空闲时间过去都是很自然的。
考虑到我现在已经完成了博士学位,爱尔兰没有太多干扰,简直就是天堂。读博士课程也很辛苦,但与工作后一个人分成三、五个人相比,博士期间是纯粹的科学研究。目前,我每天至少收到50 封电子邮件,多达三位数,不包括广告。您每天必须回复8、9 或10 封电子邮件。回复电子邮件需要近两个小时。您需要提供材料,一些书面内容。
包慧仪故居旁的森林,都柏林,2014 年。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微信更糟糕,它消除了电子邮件缓冲时间。我无法及时回复此问题。我现在找到的方法就是下班回家路上专心在车上回复,到家就把微信业务全部处理完,回家再开始干点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将在清晨回复您的电子邮件。这两项日常任务实际上每天需要3-4 个小时的艰苦工作,虽然并不微不足道,但它们肯定会打断你的思路。
这正是我觉得矛盾的地方。教学本身是有趣和有益的,但它也涉及很多形式和很多没有灵魂的工作。我无法关闭它,它只是去上课,下课后就消失了,这是不可能的。
最近,凌晨两点,我接到一个本科生的电话,要求他写论文。那个学生看上去很着急,知道我肯定还没睡,就问现在能不能给我打电话。她说她的论文有很大问题,但提交截止日期是明天。如果遇到一个大问题,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解决呢?而且每次还要讲两个小时。学生也可能会经历暂时的情绪波动,但他们认为是大问题的实际上可以通过理清思路来解决。但如果当时我不接电话,他可能会陷入困境,做出延迟毕业之类的冲动决定。
为什么我在爱尔兰的时候,我的气场和洞察力每天都表现得这么密集?我还是预计会有一段时间的大规模卖空。空并不意味着躺着,但它非常重要,我们所有重要的智力活动都是从事物之间的间隙中诞生的。但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间隙是不允许的,一天只有这么多个小时。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这样。
新京报:人文学科不一定会产生直接、明确的研究成果,但所花费的精力和功课可能会出现在其他方面。然而,在申报项目和申请资金之前,需要可预见的研究结果。
包慧仪:这是一个矛盾。出国尤其是实地研究需要资金支持。我研究了《法典》,这些羊皮纸分布在世界各地。再举个例子,如果你想审阅一篇论文,没有资金支持和推荐信,其他图书馆可能不会接受。我认为这是一种“学术势利”,但这也是一个全球现象。很多优秀的独立学者都会受此限制。
在我们的语境中,独立学者或“民客”(公民科学家)带有贬义或嘲笑的含义。不过我觉得这个词很好,我觉得这本身就是一种尊严,并不代表你靠学术研究谋生,也不代表你放弃学术研究。独立的学者必须是高尚之人的通行证。然而,如果没有学术机构和学术经费的支持,现在很难开展研究。
我在爱尔兰的同事也有类似的情况,我每天都会问他们:“今天乞讨怎么样?”“今天我填写了13 页表格”“今天我正在为演示文稿制作PPT。” '在开始研究之前,大家都详细拟定了研究计划,包括要得到什么结果,可以分为哪些章节。您只能通过阅读本书最后可见且明确的章节来申请该基金。
我认为这是错误的。理想情况下,审核和批准会考虑您的学术能力水平是否可以接受,这可以从您过去的学习成绩中轻松确定,然后需要您对特定学科是否有足够的热情。个性化材料,最后是你的专业推荐,包括你过去的学术简历。我们都知道,实际的研究并不总是这样进行的,而不是像我们现在这样用花言巧语来谈论。
灰衣包出自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
新京报记者:不少女学者表示,她们在求学的头几年故意不生孩子,担心因产假而错过“升职或离职”(从短期就业到长期就业)的最后期限。有。尤其是女性学者,在学术体系内常常被忽视和限制。
包慧仪:我没有因为丁克而出现这个问题,但是我可以理解。德国语言文学系的年轻教师吉恩·林金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本学期休产假。事实上,许多国家坚持认为,如果女性想要休产假,应该推迟一年。江老师生下第一个儿子的时候,正好有资格获得终身教职,不然压力可真大。但她的表现相对较好,并在三四年内获得了终身教职。大多数打算生孩子的女性学者都会有这样的担忧,更不用说生二胎了。
新京报:您教的第一门课是什么?
包慧仪:一开始我是同时教两门课。一本是留学生英语作文,另一本是英国文学概论。我选择的文本是一半小说,一半诗歌,8+8,这让我可以涵盖16位作者。由于这是一本“英国文学”入门书,所以我们特意挑选了来自各个地区的英国文学,包括爱尔兰、加拿大、美国、英国,还有中国和一些少数民族。如果只是西方经典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文学史。
然而,参加这样的课程可能会很累,因为每周都是全新的。刚回来的时候基本上整个星期都是在备课和上课,基本上没有时间自己写作或者科研。可能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逐渐找到时间。
新京报:这对您自己的写作和翻译创作有影响吗?
包慧仪:这确实是一个打击。根据您的态度,教学本身可能会令人兴奋。这是因为他们经常“融入个人信息”,比如高级英语,让他们可以使用标准化教科书,但他们教的却是翁贝托·艾柯的《传奇土地之书》,讲述文学中虚构的地理。虽然《Eco》是英文翻译(从意大利语到英语),我认为对于低年级的学生来说阅读它不会有问题,但另一方面,也有一种可能是所谓的关闭阅读课将变成艺术史。思想史等文学史类比较有趣。复旦大学在这方面做得更好,因为它让教师可以自由选择他们使用的材料。由于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和我最喜欢的文本,准备课程本身就很刺激,创造了一个良性循环,鼓励我再次写作。
然而,我逐渐开始明白,原来可以这样教。经过几年的实践,学生的反馈也很好,所以永远不要低估学生的学习能力。
灰衣包出自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
新京报:在您的专业领域,您从爱尔兰回来之前了解国内的研究情况吗?
鲍慧仪:我的研究包括古中古英语诗歌、中世纪文学中的地理想象、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和感官历史,以及手稿中图文的互动。出国留学之前,我感觉这方面的研究还比较缺乏,因为资料比较有限,阅读材料、教育资料、学术团体基本都不够。然而,当我回到中国后,我发现这几年情况发生了变化。原因之一是越来越多的留学博士生回国。他们有的比我走得早,出国留学了七八年。几年后又回来了。
如今,许多人认为,在图画书和图画小说中,图像充当文本:它们是插图、示例和解释。然而,在中世纪,虽然一些手稿图像是出于装饰目的,但更多的手稿图像和文本是独立的,有自己的生命。虽然文字居中,图像围绕文字,但图像往往会干扰文字的含义,因此图像不能纯粹用作装饰,而必须与文字结合起来考虑。它还提供了一个开放的解释空间,我也喜欢这一点。
阿兰·德·里尔(Alain de Lille)有一句我特别喜欢的拉丁语名言:这大致意味着“就像我们一样,世界上的一切都像一本书或镜子中的图画”。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像一本书、一幅画或镜子”或者“就像镜子里的书或画”。因为书和画是互为镜像的。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后一种解释。书是文字,是我更习惯表达自己的方式,而绘画则是一面镜子,展示我自己。
事实上,人类历史始终是在书法与绘画冲突的过程中前进的。这是参观博物馆时的主要吸引力之一,但有时物体上写的严肃文字与您在图像中看到的完全不同。今天越难保持差异,我们自己的研究就越难保持差异。至少在这个私人空间里,允许多种声音存在,让花园里的植物同时说话,而不是陷入“外围的故事服务中心的故事”的理论,这是很有趣的。 ''。 有可能。
新京报:除了古英语、中古英语、拉丁语、盖尔语之外,你对不同的语言还抱有热情和好奇吗?
包慧仪:语言还是很令人着迷的,因为它不仅仅是一个符号系统,它的背后总有一种理解世界的方式。解锁另一种语言可以让你拥有另一双眼睛来看待世界。
例如,古英语和古冰岛语中的“迂回表达”(kennings)是如此美丽,以至于它们不是直接说出来的,而是完全神秘的,例如称海洋为“鲸鱼的路径”和战士“战斗”。马苏。苹果树”,尤其是图像。而且剑是“发光的葱”,这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他们对洋葱有迷恋吗?洋葱怎么会杀人呢?但我却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美。
雪花的表达方式也有很多种。为什么不使用雪花呢?其实雪花本身就是一个复合词,虽然比较简单,但在冰岛语中,用几个不相关的词组成一个复合词来指代雪花。当这些词语密集出现时,其风格就像在你眼前燃放烟花。这不仅仅是言辞上的乐趣,而是我不禁想象人们围着篝火谈论人和事的话语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内心和生活方式。光是想想,这些人就活了过来。你立即走出当前的现实,进入一个“更真实”的语言世界。
《缮写室》,包慧仪着,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8月。
每一种语言的背后都有一个精彩的世界。我学波斯语很容易,但同时我也着迷。波斯语的核心动词很少,只有100个左右,而且需要非常多的核心动词才能形成动作,例如In表达中“站起来”这样的简单动作。把自己从椅子上拉起来,把自己从椅子上拉起来。其实波斯语很难,因为它用阿拉伯字母来书写,所以我学了一个多学期的阿拉伯语,但我的图形记忆力不太好。事实上,很多现在都被遗忘了。
然而,仅仅因为你忘记了某些东西并不意味着这是一次浪费的学习经历;即使你最终无法充分利用它,为你打开想象力的大门也是无价的。我开始对语言背后的想法感兴趣。起初只是对不同文化的好奇,但后来我开始了不断求知的过程,想要更好地了解那里描绘的艺术传统和建筑形式。我永远不会成为阿拉伯语言和文学的大师,但这个过程带我去了很多美丽的地方,我对其他国家的历史、文化和灵魂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着迷。这是他们的语言。无论如何,这段旅程都是值得的。
还有什么东西能如此耐心、脚踏实地地进入你的内心,给你一种特殊的平静感,让你重新与生活联系起来?虽然是比较抽象的表达,但我感觉表面的迷雾正在逐渐散去,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明亮。学习语言的过程本身就很有趣。
新京报:使用不同的语言是否会暴露出不同的性格?日本女记者伊藤诗织写了一本书,讲述了自己多次被性侵后被起诉的经历。她因遭受性侵犯而感到羞耻,无法用日语说话,但能够更勇敢地用英语表达自己的想法。
包慧仪:是的。事实上,我们正在模仿(玩耍、模仿),我们想象我们在使用这种语言的群体中是什么样子。他是你的外在表现之一,他是你,但同时他也不是你。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双语写作如此重要。我会说双语,也写小说和诗歌,但我的英文作品出版的很少。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类别,但是有些表达方式用中文来说太难处理了。当我的平衡感与对中国文化的羞耻感结合在一起时,用英语写作给了我很大的自由。
重要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这个过程解放了我,放松了我之前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不必要的束缚。为什么人长大后活力会下降?因为你在自律的过程中始终是对自己的束缚。孩子们很高兴看到孩子们在姜老师家里无所畏惧地跳芭蕾,转了20圈才在地板上转了一圈。对于成年人来说,大脑的停止机制可能会在第15 或第5 圈左右出现。事实上,即使摔倒,也不会摔死。为了让这一生变得有价值,我们需要终生保持这种态度。
最可怕的是我们在写作中寻求自由。虽然作为社会的一员,某种程度的束缚是必要的,但我原本以为自己想从这种束缚中寻求自由。你可以通过将其转化为比喻语言来在你的作品中表达它。本质上,写作是一种一旦退一步就无法割舍的自由。当人们在成长过程中对自己的写作进行自我限制,不知不觉中,他们就不能再写作了,不知不觉中,他们的一些自由就被剥夺了,这是非常可怕的。
在你写作之前,声音就已经存在,当那个声音开始出现时,它就会扼杀写作。
积极思考,这意味着推动作家一步步走向本性,成为一个成熟的作家。如果你的故事对你足够重要,你就会找到一种不违背事实的方式来讲述它,无论发生什么。需要避开的障碍越来越多,对写作技巧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灰衣包出自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
新京报:当前学科分类的趋势是对原有学科不断完善和划分。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包慧仪:这种细分、再细分,总是要确定专业领域,确定研究对象,固定在一个可以量化、可以评价的东西上。最终,这可能是学术成果。
可惜的是,20世纪的文化本来应该继承中世纪传统的三艺、四艺。文艺复兴时期,还使用了“通才”和“通才”等词。达·芬奇是一位多面手,但在中世纪没有必要强调“多面手”这个词。你怎么能说你不懂音乐?你怎么能说你不懂绘画?你怎么能说你不懂占星?这一切都必须是终身自我教育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沾沾自喜地说:“我研究这个专业,但不研究那个。”但今天,
如果你不做这个划分,就显得你不专业。如果你在学术会议上说,“我是做俄罗斯文学研究的”,那你就位于鄙视链的底层,这么粗略的方向一听就过不了开题,当然要具体到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某一年某本书的某一份手稿中的某个问题,这样一来,在座的大家一听,“我们是同类人”。 原本我以为中世纪研究被这种学术潮流侵蚀得比较少,可以守着我们自己的堡垒,但后来发现,没有人可以独存,没有一个学科可以独立于潮流之外。这是时代的烙印,它留下来的罪恶更多还是福佑更多,只能留给将来评判了。 新京报 :你在2015年回国时,是希望在中古英语研究方面作出一些改变、一些推进,现在回过头看,你觉得当初的目标实现了吗? 包慧怡 :肯定没有我希望的那么……我也不知道我在希望什么,我其实没有对自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自己能够凭一己之力作出多大的改变。我能做出的推进都在很小的地方,比如外文系图书馆这几年都在订购中世纪相关的书,虽然系图书馆订书很慢,要一年时间,但至少现在的学生可以找到我在博士期间用过的参考书。 此外还有活生生的人。每年至少都有3到5个学生开始喜欢中世纪,改变“黑暗中世纪”的偏见,拥抱和进入这个异域,为它做出更多努力,无论是通过语言学习还是旅游观光,他们有各种不同的介入方式,但至少我能看到他们眼里的光,看到他们打开了新的大门。这让我又看到了在爱尔兰的自己。 至于我个人,我也在不停写作,虽然远远没有我希望的写得那么多。但我觉得我已经有点太快了,接下来反而需要缓慢一点。因为写作、阅读以及传播知识不在于一朝一夕,需要保持一个持续的状态,一辈子做这件事情。在中文语境里,也并不只有我个人的力量,许多留学回国、或在海外用中文写作的研究中世纪的学者——比如我在《翡翠岛编年》中提到的邱方哲——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作出推动,哪怕是以科普的方式写一些中世纪相关的专栏,哪怕一般读者一开始是因为想听猎奇故事进入的(坦白来说这是最容易产生误解、最狭隘化的方式),都没关系,没有什么唯一正确的进入方法。只要进入之后,他们不满足于只听狗血的故事,就会自己主动去了解更多。这谈不上是什么“启智”,我只不过想通过这个链条,把以前获得的灵感启发扩散出去。我不能说做到了多少,但至少我做了。 《翡翠岛编年》,包慧怡著,上海三联书店,2015年1月。 新京报 :有时候一颗种子播下去了,虽然它特别小,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它可能发芽演变出很大的影响。比如我们采访某位学者或者读某一本书时,也可能回想起求学期间听过的一场讲座或旁听的某一节课,然后获得新的滋养,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包慧怡 :对,意外发现收获的时刻才是真正值得。我们现在太看重KPI了,做什么事情都希望立刻得到回报,这怎么可能呢?这是违背人类认知规律的。虽然我完全不懂脑神经原理,但我大概知道每个神经元储藏的信息不是立刻就能激活的。触发点未必操纵在你手里,可能某一天阳光很灿烂,某一天温度很适宜,它突然被激发了,这才是人之为人最开心、最值得雀跃的事情。 新京报 :这很像《心灵奇旅》这部电影。在电影中,人类的灵魂需要在一个称为“生之来处”的地方找到自己的个性和兴趣,才能获得身体前往地球。有一个灵魂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天职”,无数科学家、音乐家、文学家想要培养他,他就是提不起兴趣、过不了关。最后他被地铁歌手卖力的歌声、理发店赠送的棒棒糖和秋高气爽中飘落的一片银杏叶点亮而成为一个真正的灵魂。 包慧怡 :这些都不是鸡汤,虽然听起来很像,但我的切身体验告诉我确实是这样的。人性的尊严不在于你计划什么就能立刻得到什么,这是人的自我机械化,只有机器才是绝对可预测的。就连扭蛋都不知道会扭出来什么,个人心灵的生成难道不如扭蛋复杂吗?为什么要把自己预设了? 新京报 :你翻译了大量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伊丽莎白·毕肖普、西尔维娅·普拉斯等女性作家、女性诗人的作品,你觉得女性的身份会让你对女性作者有天然的亲近或更深的理解吗? 包慧怡 :因为我没有当过男性,我从小就是生活在这具皮囊里(所以我没有办法判断)。我一直在想,大家口中所谓的“女性”是什么?小时候我会有点焦虑,觉得自己女性气质缺失,性格比较野,跟着男生上树撒野,打群架,如果不是成绩好,老师应该会一直请家长,只不过我的成绩掩饰了这些事情,让我可以继续无法无天下去。 到底如何定义女性气质?长大之后我发现,和男性气质挂钩的都是褒义词,勇敢、决断诸如此类,与女性气质挂钩的褒义词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温柔。但在我看来,一个人,首先应该是一个“人”,ta为什么不能既温柔又果决,既善解人意又杀伐决断?涉及写作,尤其如此。我翻译过的男性作家中,例如我喜欢的F.S.菲茨杰拉德,他们最吸引我的那部分都是有点雌雄同体的。假如我们把“对于外在世界的敏感性”称之为“女性视角”,所有作家都必然拥有女性视角,否则他们就没法完成自己的工作。但这又好像歧视男性了,为什么男性不能敏锐地观察外在世界?所以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胡同。不应该让某一个性别垄断某些优点或缺点。倒不如由作品或者我们自己说话。 包慧怡在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 新京报 :在你较为熟知的作家中,安吉拉·卡特和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时常被贴上女性主义的标签,但你好像不是很认可这种做法,包括阿特伍德本人似乎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女性主义的作家。一方面我认为她们的作品是具有女性主体意识的,另一方面也觉得,贴上女性主义这个标签是不是把她们的作品窄化了? 包慧怡 :其实我是在替她们辩护。我没有觉得不能给她们贴标签,但她们俩都激烈反对这一点,尤其是安吉拉·卡特,在访谈里尤其强调这一点,而阿特伍德则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回应。包括2020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露易丝·格丽克,她们作为作家都不希望自己被标签化。因为一旦进入了“主义”,就意味着你可以被当作刀枪,用在文学之外的地方,之后就没办法写作了。作家对此在意、爱惜羽毛,我是可以理解的,我也认为有时候是必要的。如果只在纯文学的领域探讨,其实别人贴什么标签,自己是不必在意的,反正我不在意,但因为你无法带着文学史的后见之明看待自己。考虑到她们俩所处的特定的年代,(贴标签)可能意味着像普拉斯自杀后被造成了一尊神,多出许多粉饰,用在本人原先预料不到、违背本意的地方。作家在这方面可能有一些警惕,不喜欢被归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不是女性主义者。当然,这也取决于你怎么定义女性主义。 新京报 :是否可以说,对她们而言,“女性主义”这个标签的内涵是政治的,而不是文学的? 包慧怡 :我觉得阿特伍德还是挺介入政治的,除她以外,大部分作家,尤其是诗人、小说家,包括我自己在内,在政治方面都不太在行。当然我也意识到,无论我介入与否,我都已经生活在它的结果里。但是作为写作者,我只能用自己在审美上能接受的方式去介入包括女性主义在内的政治议题当中。 我个人最反感的可能是以“公知”的方式,当然“公知”这个词本身是中立的,只是我不喜欢直接摇旗呐喊这种方式,我不喜欢这样使用语言。在能力上,我存在知识盲区,要补课的东西太多;在审美上,我对语言可能有点洁癖。如果别人没有我这个洁癖,能够以这种方式起到好的效果,那也挺好的,我有时候也会转发。 我觉得如果发表斩钉截铁的判断和观点,那么潜台词就是希望别人也像我这么想,借此吸引同类,或者把异类争取为同类。可这与我所相信的是相悖的。在我看来,每个人得要得出自己的结论,“意见领袖”这种词在我这儿就是一个悖论,意见为什么会需要领袖? 包慧怡在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 有种说法是,对于一些自己没有能力形成判断的人,需要正确的观念引导。可我总认为,每个人都能形成自己的意见,尽管现实中我也看到了许多盲目、偏激的观点,仿佛是未经思考说出的。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剥夺他们试错的机会,他们也许会为自己的偏见付出代价,从中吸取教训,你不能把消除偏见的过程从他们手里剥夺,告诉他一定要像我这么想才是对的。人不应该通过这种方式完成自我实现,或者说代替他人完成自我实现。 归根结底,人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把握世界的真相?对我而言,这个真相是存在的,但它是在流动的,真相对每个人都会呈现不同的面貌。 我也会反思,如果想要改变世界,是不是这种直白的方式确实更加有力?但我又对隐形的力量充满信心,文学作品也许并不比摇旗呐喊弱,只是它作用在更幽微的方面,不那么容易用关注度来量化,需要给它更长的时间,更多的耐心。 假设我写了一部作品,里面有独当一面的女性角色,或者描写了属于女性自足的世界,尽管我传递的信息不够明晰,但是我相信,读者理解了这部作品,也就理解了作者的立场。 新京报 :女性拿起笔写作本身就是力量,只是方式不同。胡安·巴斯克斯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曾说过:写小说和写评论属于完全不同的写作,写小说是因为对人生有困惑,写评论是因为对人生很确定。当然,他说的评论特指社会评论和政治评论。 包慧怡 :反思他的这个观点之后,我觉得我永远不会写评论。我可能只有一瞬间的确定,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不可把握了,我对“存在的自信”本身都感到不确定,这方面伊丽莎白·毕肖普等诗人是我的同类。 不要说五年、十年,就连一年之内,我的一些想法也在不断自我修正。我的理想是当一辈子学生,我更享受在讲台下面不断被打开、不断被刺激、不断突破自我认知的过程。在讲台上面,我多多少少有些“表演”的成分,因为我如果磕磕巴巴、不停自我修正,学生的听课体验会非常糟糕,我不得不呈现得非常确信,但我内心都在为自己打问号,你有那么确定吗?你真的相信刚刚说的话吗?在这个意义上,我还是更适应学生这个角色,我不害怕边界被打破、重新去尝试,但我会对保持一个无懈可击的姿态感到恐惧。 每一代人的具体经验都是在改变的,能传递的只有会自我生长的东西,就像播撒种子,直接给人一盆花也是不对的。教育是很难的事情,真正理想的情况是像苏格拉底那样,拥有始终处在对话中的生命。但在今天,那样一种对话已经不可能了,你没有办法让五十个人同时参与到你的生命里。讲台的设置本身,就已经违背了教育的理念,因为它代表着一个自上而下的单维传播方向,而能够自上而下传递的,要么是事实性的东西,要么是太过武断的观点。事实性的东西,学生通过自学一样可以掌握,教师要做的,是激发,而激发只有在双方平等的情况下才可以发生。因此,我对教师这个身份一直有一些怀疑,在我的理想当中,教学不是知识点的传递,而是一个点亮和邀请的姿态。 题图来自电视剧《我的天才女友》(第二季)剧照。 作者|肖舒妍 编辑|青青子、罗东 logo设计|郭鑫 校对|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