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关于阴阳秘事很多朋友都还不太明白,今天小编就来为大家分享关于悬疑鬼怪小说的知识,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
1、我叫陈子轩,出生在川西南一个古老的小山村,那里四面环山,风景秀美,名叫青衣村。在我幼时的记忆里,老家一直宁静而祥和,从未出现过超乎寻常的事情。直到我十岁那年,一座庙宇的拆迁,让这个世界在我面前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这座庙宇名为蛇君庙,顾名思义,此庙不奉仙,不敬神,供的乃是一头蛇中君王。庙子不大,但位置十分重要,刚好建在村子与后山的必经之路上,庙前两棵大柳树枝繁叶茂,炎炎夏日之时,在庙前的平地上投下一片树荫,正是一个乘凉的好去处。但自我有记忆开始,却从未见过有人在此歇息。村里的大人们严禁孩童在庙前玩耍,更不能私自进入庙中,一旦发现,那就是一顿暴打,绝没有轻饶的可能。唯有在一年一次的祭祀活动里,我们才能有幸瞻仰庙宇正中供奉的白蛇神像。那神像鳞甲森森,电目血舌,看上去自有一番威严气派。按照庙前的石碑所记,这庙修建于康熙二十八年,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至于当初青衣村的先人们为何不奉神敬佛,反而祭祀这个类似于邪神的蛇君,这还得从我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故事说起。话说清朝康熙年间,青衣村有个叫陈富贵的农夫,为人勤劳能干,忠厚老实。他靠着后山上的几亩薄田,攒下了一份不小的家财,后来在邻村娶了个名叫秀莲的媳妇儿,两口子男耕女织,恩爱非常。过了几年,秀莲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叫做陈胜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日子过得倒是幸福。直到康熙十七年,也就是陈胜之十五六岁的时候,一件诡异的事情降临到了陈家。那天,陈富贵和往常一样在后山的田里耕种,时值正午,艳阳高照,陈富贵在田中饥渴难耐,却不见妻子秀莲给自己送饭,不觉心生疑惑。陈富贵腹中饥饿,加之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便放下田中农活,往家里赶去。孰料他行至半山腰,竟见妻子晕倒在路旁,篮中的饭菜洒了一地。秀莲两眼紧闭,面色桃红,腹部衣物内似有一大团东西,高高鼓起,时而还有蠕动的迹象。陈富贵大着胆子上前撩起秀莲的衣物,却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一条拳头粗细的白蛇正趴在秀莲的腹部,盘作一团。那白蛇被陈富贵所惊,蛇首扬起,绿油油的眼睛盯着陈富贵,看上去狰狞无比。陈富贵一愣,待回过神来,那白蛇已经游入路旁草丛,转瞬间便消失不见。而秀莲醒后,对当日的事情讳莫如深,不肯言语。三个月后,秀莲的肚子渐渐凸起,一副有孕的模样。在古时,子嗣越多代表家运越好,村里人纷纷向陈富贵道喜,但陈富贵却是愁眉紧锁,脾气越发暴躁起来。人族繁衍,皆是十月怀胎。但秀莲这一胎竟足足养了十二个月,最终在村里人的谣言与质疑中产下了个怪物娃子,这娃子形体似人,却全身长满白色鳞甲,一双竖瞳冷芒闪烁,当时就把接生的稳婆吓晕了过去。这下村里可炸开了锅,村里的族老们带着人把秀莲和她生下的怪物娃子拖出去绑在了树上,他们说陈氏秀莲与妖怪私通乱了人伦大道,要把她和生下的孽种一起烧死。而陈富贵当时就坐在门口一言不发,直愣愣的看着他媳妇儿被村民一把火烧成了焦炭。那个绑在树上的蛇娃,看着他老娘被活活烧死,吓得哇哇大哭,暗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怨毒与阴冷。当村民们还要再点火烧蛇娃时,天地间突然刮起一阵黑风,阴风呼号,黄沙漫天,刮的人睁不开眼。当风静沙止后,那棵树上哪里还有蛇娃的踪影,甚至连秀莲烧焦的尸骨也随着黑风不翼而飞。俗谚说的好,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下村民们可慌了神,一头成了精的白蛇加上一个死了娘的蛇娃,相当于在村子上悬了把催命剑。几个族老专程从县里请来了道士先生进山降妖,结果人进去了便再也没有出来。
2、而三天之后,一股大雾将整个村庄笼罩,伴随着大雾来的还有数不清的蛇蟒精怪,漫山遍野,无边无际。大雾笼罩了一天一夜,雾散之后,尸横遍野,再无活物。故事本应在此结束,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那陈富贵的儿子陈胜之恰好在县里参加府试,躲过了这一劫。这陈胜之性格刚烈,眼见父母惨死,全村被屠,恨得目眦尽裂。他毅然放弃“童生”的身份,离开故乡,游历各路名山大泽,寻仙问道,以图复仇。他这一去便是十一年的时间,当陈胜之重临故土,已是一身道家打扮,腰间一把法剑,手中一把拂尘,说不出的潇洒飘逸。按照我爷爷的说法,陈胜之独身进了山,与山里的白蛇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一剑斩下了蛇头,将其镇压在了山脚,也就是如今蛇君庙所在的地方。当我问及陈氏秀莲生下的蛇娃之时,爷爷摇了摇头,告诉我说,他不知道。而当我再问到陈胜之为何要在山脚处为白蛇立庙,并让后人年年祭祀,虔心供奉的时候,爷爷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那个眼神,似乎是在看着一件稀世宝物。这座蛇君庙历经三百年的风雨,依旧屹立不倒,它是我们村子的象征,更是村子的守护神。据村里的老人们说,自从蛇君庙立庙以后,我们青衣村便风调雨顺,从无灾祸发生,哪怕是建国后那场席卷全国的大饥荒,村里人也能靠着后山上肥的流油的兔子、山鹿保全性命。但好景不长,这一天,蛇君庙终于迎来了它的终结之日,灾祸也随之降临。几个茶叶商人看中了我们村子后山那片肥沃的土地,他们要在后山弄个藏茶种植基地。藏茶这东西是我们地方的特产,是少数民族中近三百万藏族同胞的生活必需品,种这东西可谓是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县政府看中了高额的茶叶税金和经济增长的前景,对于这事儿是十分的热衷。茶商承包后山的土地,在政府的各种许利下,村民们倒是没多大意见,但是当说到要拆除山脚的蛇君庙修建盘山公路时,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村民们顿时就翻了脸把那几个谈判代表赶出了村子。县上的领导瞬间就怒了,妈了个巴子,这群山野刁民简直不识抬举。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给你来硬的,当即就派出了县上鼎鼎大名的王牌拆迁队,领头的正是号称“遇山拔山,过桥拆桥”的李刀疤。那天,我正在村头的大树下和小伙伴一起玩弹子,突然间听到一阵轰鸣声,我抬起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村口的路上正开来两架大铲车,亮黄色的喷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眼疼。在铲车的后面还有三辆拖拉机,上面站满了年轻的汉子,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钢棍、大棒之类的,气势汹汹。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3、当时就给吓得愣住了,直到邻居的二毛拉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我们几个小屁孩跟在那几辆拖拉机后面,嬉笑着去看热闹。等我们跑到山脚下时,蛇君庙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围了起来,两颗古老的柳树在此刻显得有些孤单与无助。“有财叔,不能让这几个龟儿子把庙拆了!”“对呀,庙子不能拆!把他们赶出去!”……我听到村民们叫着我爷爷的名字,赶忙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爷爷一身灰布衣服站在面前的平地上,腰打得笔直,像是小说里一夫当关的勇士。我上前叫了声“爷爷”,爷爷低头对我一笑,牵住了我稚嫩的手掌,我顿时感到心里一阵温暖,哪怕是此刻面对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拆迁队员,我的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爷爷是我们陈家的族长,而村里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陈,所以哪怕爷爷不是村长,但他说的话却是比村长还要管用,因为他的身后,站着所有的陈姓族人,宗法制度下的中国,血浓于水。而爷爷年轻时曾下山跟着茶马帮走南闯北,据说还进过西藏,见过活佛。丰富的阅历和不俗的身手,更是让爷爷在村里倍受尊崇。“陈有财,你个狗日的还要拦我?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李刀疤满脸狰狞的看着爷爷,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恨意。爷爷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恼怒,反倒是轻声笑道:“李二狗,你右脸上是不是还缺一刀,要不然看起来不对称哦。”村民们尽皆哈哈大笑,把个李刀疤气的是七窍生烟,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原来这李刀疤本名叫做李二狗,在文革时期乃是红卫兵里的小先锋,当年破四旧时,这李二狗一马当先要来铲除蛇君庙这个封建毒瘤。那时候,我爷爷年轻气盛,提了把柴刀守在了蛇君庙门口,把李二狗和他一群狗腿子堵在外面。李二狗以为爷爷吓他,嚣张的抬着腿就要进去,结果我爷爷一声不发,对着李二狗左脸就是一刀,刀过血流,李二狗从此改名叫做了李刀疤。“我日你先人板板,陈有财你是要和政府作对不成!”李刀疤不自然的后退一步,生怕爷爷真的再给他来上一刀。“我先人埋在山上,你去日吧。”爷爷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祖坟的方向,一脸“憨厚”的说道。李刀疤气得浑身发抖,他这次虽然带了一票小弟来搞强拆,但在其他地方或许能畅通无阻,到了青衣村却是行不通。自古巴蜀多豪侠,民风剽悍,加上青衣村一姓相承,村民都是血缘姻亲,团结无比。看着周围数百个拿着锄头、镰刀的村民,李刀疤心里有些发凉,他也没想到,都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了,这些人居然还和以前一样扭在一起,让他难以下手。硬的不行,那就再来软的。李刀疤捂着胸口顺了顺气,装作和颜悦色的说道:“有财哥,你也知道这是政府的决定,而且承包了后山的土地,对你们也是大有好处,到时候公路修起来,大伙进城什么的也是十分方便。这庙子拆了再重新建一个不就得了,让那几个种茶的出钱,到时候喷金抹银塑神像,岂不是更加气派。相信庙里的大神也是十分欢喜的。”不得不说李刀疤这话说的十分有水平,爷爷顿时就沉默了,周围的村民也沉默了。是呀,政府出钱修路,确实会让大家的生活变得更加方便,而且那些茶商愿意出钱重修蛇君庙的话,那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爷爷抽出烟杆子,吧唧吧唧的吸了两口,说道:“李队长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让那几个种茶的立个保证修庙,这老庙,说拆就拆吧。”爷爷刚说完,人群里就有几个老者抗议了。我一个太爷爷,也就是爷爷的四叔开口说道:“有财呀,这庙拆不得,祖宗立下的规矩不能坏。”我爷爷笑了笑,
4、说道:“四叔呀,这上面要拆庙,咱也不能一直阻止是不?自古民不与官斗,我们守不住的,再说让那几个种茶的重新修庙,也不算坏了规矩,就当给蛇君重塑金身了。”四太爷没说话,其他几个老者也没吭声,他们老了,村里面的事还是要我爷爷说了才算,既然爷爷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就知道这蛇君庙是守不住的。李刀疤见拆庙的事有了着落,大喜道:“各位放心,那几个种茶的龟儿子最有钱了,到时候让他们修个大庙子,给神像抹层金粉,包你们满意。”爷爷摆了摆了手,让村民们退的远远的,他却拉着我的手坐到路旁的一个巨石上,看着李刀疤的手下开着大铲车将这座屹立三百年的蛇君庙彻底毁掉。我能感受到爷爷的大手已布满汗水,他的口中一直低声重复着:“这就是命呀,娃娃的命呀!”轰!蛇君庙被铲车推倒,原本庙中威严的白蛇像倒在废墟上。隔了老远,我似乎能看到,神像血红的眼珠中有点点泪水流下。半个时辰后,庙宇的废墟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快点来看,这庙子下面有东西。”爷爷拉着我到了废墟前,这里已经被李刀疤的手下团团围住,人群的正中有一个大坑,坑里静静地躺着一口棺材。一口白色的棺材。“这神庙下面怎么会藏着棺材?难道这就是被镇压的白蛇?”人群里有个汉子紧张的说道,他也听过这蛇君庙镇压白蛇头颅的传说。所有人全都看向我爷爷,他是陈家的族长,如果神庙里有什么秘密,他是最应该知道的人。然而我爷爷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只是我感觉到爷爷握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妈了个巴子,这世界上哪里来的妖怪,还不是豁你们这群瓜娃子的。快点给老子把棺材撬开,我倒要看哈里头埋了啥子东西。”李刀疤见我爷爷没有反对的意思,趾高气昂的让手下去撬棺材。李刀疤在当红卫兵那几年挖棺鞭尸,推庙砸神的事干的不少,一点都不讲这些规矩。但是他那些手下却不同,他们大都是些没啥文化的汉子,对有些东西还是非常忌讳的,神庙下面埋白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之间竟没人敢上前撬棺。“一群怂包。”李刀疤面子有些挂不住,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斜着眼睛向我爷爷问道:“陈有财,我把这棺材撬了,没意见吧?”爷爷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我抬头看向爷爷,恰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精芒。不过我当时还小,也没在意,只是心里十分激动的看着李刀疤,故事里被镇压的白蛇,我可是一直好奇不已。李刀疤拿了根撬棍就往白棺材走去,他在两手上吐了口唾沫,双手用力将撬棍伸进棺材的缝隙,大喝一声,一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模样。轰!一声巨响,李刀疤因为太过用力,跌坐在地上,而白色的棺材板随着撬棍一起翻落下来,露出了棺材里面的东西。我顿时听到周围一片吞口水的声音。因为棺材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全身赤裸、不着寸缕的女人。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勾魂夺魄。第二章:面具这是被镇压的白蛇?以我当时的年纪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故事里邪恶狰狞的蛇君会出现在白色棺材里,还是以一个女人的形象出现。棺材里的女子长相秀美,螓首蛾眉,面若桃花。她双眼紧闭,两只玉手放在胸前,神态极其安详。李刀疤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棺中的女人,顿时哈喇子流了一地,两只眼珠里全是贪婪与欲望,左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扭曲。那时候,我还小,不懂男女之事,只是好奇的看着棺材里的女人,直到我看到那女子左肩上的一个印记,那是一只鸟,一只金色的凤鸟。我顿时就害怕了,因为我的左肩上也有一只这样的鸟,和女人肩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我身上的是青色。记得小时候,我问爷爷,为什么我的肩上会有这个印记,爷爷听了我的话,顿时哈哈大笑,他告诉我说,这是胎记,这是只有我才拥有的东西。我有些恐惧,为什么一个棺材里的女人会和我拥有一样的胎记,我抬起头,惊慌的问爷爷:“爷爷,那女人身上为啥子……”爷爷似乎知道我的意思,他还没等我说完就一下捂住我的嘴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郑重地说道:“这是你的命,也是我们陈家的命!”我被爷爷眼中的严厉所慑,不敢再开口,只是脑袋里一直想着,为什么这会是我的命?另一边,李刀疤满脸淫邪的说道:“陈有财啊,你们这破庙下面不是镇压着白蛇脑壳么,咋个变成了个不穿衣裳的女人,该不会是你们老祖宗……嘿嘿嘿嘿。”我感觉到爷爷握着我的手变得更加用力,他眯着眼睛看着李刀疤,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再说一遍!”李刀疤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他刚刚拆掉蛇君庙完成了任务,就变得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当他看到我爷爷那嗜人的眼神时,才想起来,自己脸上的刀疤就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不觉有些害怕。“老大,这女的有点不对哦!如果她是建庙的时候埋进去的,三百年时间早就烂完了。”李刀疤的一个小弟突然开口,周围的人顿时感到一惊。是呀,一个正常的人如果在棺材里待上三百年,早就变成一堆白骨,又怎么会和白棺里的女人一样,肌肤红润,彷如再生。李刀疤先是脸色一白,不过马上就转为血红色,他似乎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转过头对着他那群小弟吼道:“你们懂个锤子!这说不定是哪个龟儿子这两年偷偷埋的!”“你们以为这是妖怪?啊呸!老子在那十年的时候砸了多少寺庙,连观音菩萨的脑袋都被我拿锤子敲下来耍过,要是真有这些东西,老子还能活到现在?要是这是妖怪,老子把脑袋扭下来给你们当球踢!”李刀疤对着他的小弟们一顿训斥,面色赤红,口水乱飙,大有一副横扫牛鬼蛇神的气势,直骂得他那些小弟羞愧的低下脑袋,不敢还嘴。我站在爷爷身旁看李刀疤骂他的狗腿子些,笑的肚子差点抽筋,当时就感觉这人实在太逗。等李刀疤骂的爽快完了,他才满脸淫笑着走向白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看老子来摸一下是不是妖怪,嘿嘿嘿。”我不喜欢李刀疤脸上淫邪的表情,拉了拉爷爷的衣角,希望爷爷能阻止李刀疤靠近白棺里的女人。但爷爷向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多事,继续看下去。就在李刀疤正要将手触碰到棺中女子的胸部时,异变陡生,一股微风刮过,棺中的女人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她的整个身体转瞬之间便化作一抔尘土随风而散,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隐约间好像看到了那女子在化作尘土的一刹那,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她看着我,如秋水般的眸子里充满哀伤。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象,总之当我回归神来,棺中女子已随风而去。当若干年后,我破解了所有的布局,知道了所谓的真相时,我才明白她眼中的哀伤从何而来。李刀疤眼看着白棺中的女子在他面前化作飞灰,他当场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围的那些拆迁队员也是发出阵阵惊呼,甚至还有几个年岁大的跪在地上,磕头作揖,嘴中念念有词。爷爷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李刀疤等人的丑态。然后,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对我说道:“乖孙,看爷爷给你弄样宝贝。”爷爷也不等我回答,一跑一跃间就到了白棺前,他像苍鹰探爪一样伸出左手,在白棺里抓了一把,当他的手缩回来时,掌心已多了一样青绿色的物件。而爷爷看也不看手中的东西,他转身向我跑来。在他的身后,原本盛放女子的白色棺材就像气球漏气一样,迅速瘪了下去,眨眼的功夫就掉在地上化作了一张白蛇皮。白蛇皮鳞甲分明,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刚刚缓过气的李刀疤再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我看到他的裤子上似乎有水渍蔓延开来。女子化飞灰,白棺变蛇皮,接连两样超越常理的事在这个无神论者面前发生,最终这个锤过菩萨脑袋的李刀疤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爷爷拉着我的手向家里走去,至始至终他也没有回头看那张白蛇皮一眼,似乎他对这一切一点不在意。我转头看到李刀疤那群手下混乱的场面,不由得抿嘴一笑,一个十岁的孩子哪里能感觉到这事情的诡异,只是觉得这些场景就像说书人嘴里的法术一般,而爷爷就是西游记里孙悟空,一伸手棺材就变成了白蛇皮,实在是神奇无比。“有财叔,那里发生了啥子,咋个那些龟儿子鬼哭神嚎的?”有几个陈家人见爷爷走了过来,连忙上前问道。因为爷爷作为陈家族长的地位,他让村民们离蛇君庙远一些,这些老实的村民果然是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但又对里面的情况十分好奇,这毕竟是他们祖辈供奉了三百多年的古庙。“你们想晓得哇,那就自己过去看。”爷爷伸手指了指蛇君庙的方向,那些早已心痒难耐的村民们听到爷爷的话,哪里还能忍住,瞬间一窝蜂的涌了过去。“有财,那庙子下面的东西……”几个族里的长辈又上来把我爷爷围住,他们有些欲言又止,脸上有些焦急。爷爷对他们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没有事的,放心好了,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几个老辈似乎还有些担心,但我爷爷却是对他们摆了摆手,牵着我就往家里走。不过刚走出几步,爷爷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那几个老辈和留下的村民说道:“对了,你们通知下村里的人,不要去后山,至少在我开口之前,全都不要上去。”一个太爷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陈氏族长,一言九鼎,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只要你姓陈,就必须遵守家族的规则。爷爷说完话牵着我转身就走,他脚步很快,快到我都要跟不上了,他就直接把我提起来放在背上,背着我回家。我趴在爷爷的背上,十分的有安全感,不过我隐隐间能感受到爷爷的身体像是在颤抖,他似乎在紧张亦或是激动。回到家里,我妈正在院子里晒棉花,她是外村嫁来的,对村里的蛇君庙并不关心,所以就没跟着去看热闹。爷爷对我妈点了点头,背着我就进了堂屋。他把我放在一张凳子上,自己坐在一旁,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绿色的物件。这就是爷爷从白棺材里掏出的东西了。我趴在桌上,看爷爷捣鼓着这玩意儿。这是一张青铜铸成的面具,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面具上青黄交错,但最吸引人目光的是这面具的造型。宽阔的嘴巴,斜向伸展的大耳朵,额头正中还有一方小孔,我凑近了看,才发现这小孔里镶了个饰物,饰物呈环形,外圈由四只逆时针飞行的凤鸟组成,内圈却刻有一个诡异的符号,这符号太过扭曲复杂,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眼花。其实我最感兴趣的是这面具的眼睛,这对眼睛目框深凹,眼球外凸,近乎成了凸起的柱型,看上去实在是奇怪的紧。“爷爷,这是啥子东西,好怪哦!”我摸了摸面具上那对凸起的眼球,向爷爷问道。爷爷用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摩挲着面具,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隔了一会儿,他才对我说道:“乖孙啊,这是先人们留给你的宝贝,不过你现在还太小了,等你再大些,爷爷就把它给你。”爷爷此刻的样子和每年我妈说要替我保管压岁钱时差不多,我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毕竟这个又丑又怪的面具对我没啥吸引力,还不如我兜里的弹珠让我感兴趣。我打了个哈欠,也没管拿着面具陷入沉思的爷爷,一路小跑着出去,找我的小伙伴们玩弹子去了。一天很快过去,直到当晚的夜深之时,我被一阵争吵声闹醒,我抹了抹眼睛,有些好奇的走到门口,看到我爷爷和我爸正在堂屋里谈论着什么,我赶忙趴在门缝里头悄悄往外瞅,心里有种做间谍的刺激感。“老汉儿(四川话里父亲的意思),你就让那几个龟儿子把庙推了啊!万一出了事咋办?”我看到我爸有些激动,脸色通红的向我爷爷发问。爷爷拿着旱烟杆吧唧吧唧的吸着烟,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你懂个锤子,祖上传下的东西就应在我乖孙身上了,现在有人帮我们拆了庙,还能省点力气。”我爸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争辩道:“但是轩娃子才十岁啊,一旦出了事情,那就……唉……”爷爷一拍桌子,对着我爸怒斥道:“你个龟儿子的脑壳有屎,好的不说尽说些乌鸦嘴的话。你以为我不想再等几年?但是时间到了有个屁的办法,这就是命,是我乖孙的命!”我爸被爷爷吼住,不敢还嘴,坐在凳子上,有些委屈。爷爷放下烟杆,站了起来,对着墙上挂着的日历看了许久,才悠悠说道:“那些东西来就来吧,还有我这把老骨头顶着。而且先人们除了祖训外,还曾留了句话下来,整整传了三百年啊!”爷爷转过身,我看到他的双目中绽放出璀璨的神采。“羌江水不干,陈家运不绝!”第三章:断头“羌江水不干,陈家运不绝!”听到爷爷说的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羌江,我倒是知道,山下那条穿城而过的青衣江水,似乎就被称作羌江。这江水有近三百公里长,灌溉了西川的大片土地,而它在流经乐山的那一段又被唤作“平羌江”,李白诗中“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的“平羌”说的就是这条江水。只是这江水和我家到底有啥关系,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好了,你娃儿快点去睡觉了。”爷爷对我爸说了一句,同时还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顿时一个机灵,几步小跑窜进了被窝,这半夜起来偷听大人谈话的感觉倒是挺刺激的。不过小孩子忘性大,眼睛一闭,很快进入了梦里。在梦中我似乎看见了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她穿着绣满各种珍禽异兽的衣裳,脸上带着一个古怪的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眼球呈圆柱形鼓凸出来,她像是在向我招手,我看到她,伸出了手……梦,碎了。我睁开眼,发现太阳已经照到了屁股上,我揉了揉眼睛,穿衣服起床。我心里有些疑惑,现在虽然是暑假不用上学,但是平常我妈都会很早的把我叫醒,不让我睡懒觉,但今天却任由我睡到太阳高挂,这实在是很奇怪。我穿着拖鞋进了堂屋,桌上孤零零的留着两个馒头,大概是给我留的早饭了,但奇怪的是家里并没有人,我叫了几声,也没见人回应,就顺手拿了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往外走。我刚出了门,就看到邻居家的二毛从后山的方向跑回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二毛,你咋个了,脸咋那么白的?”我嘴里啃着馒头,含含糊糊的问道。二毛看了我一眼,伸手指向后山的方向,有些哆嗦的说道:“老庙子那里死人了,唉,你自己去看吧。”我这人好奇心有些重,听到二毛说的含糊,心里顿时感觉就像被猫抓了一样,痒痒的,撒开腿往原来的蛇君庙所在的地方跑去。我速度很快,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蛇君庙前,因为庙子被拆掉的缘故,这里显得有些宽阔起来,此刻在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人声鼎沸,有些嘈杂与混乱。隔了老远,我就看到我爸和我妈站在人群外面,我妈蹲在地上,脸色有些惨白,她的脚下还有一摊呕吐物,看来这就是我老妈的杰作了,而我爸站在我妈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说着什么。我藏在几个汉子身后挤进人群,特意避开了外面的我妈和我爸,我怕被他们看见了就不让我进去看热闹。我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因为个子小的缘故,行动十分的敏捷,很快就挤到了内圈。途中我撞到几个汉子,他们有些恼怒,正要开口呵斥的时候,发现撞到他们的是陈氏族长陈有财的孙子,只能悻悻的作罢,我向他们做了个鬼脸,又往人群里继续挤。我刚刚挤进最内侧,就看到我爷爷站在里面,他的腰打的笔直,如苍松般挺立。我连忙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唤了声“爷爷”。爷爷看到是我,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说道:“乖孙呀,你也跑来看死人啊,你妈刚刚可是吓得脸都白了。”“我没看过嘛,而且我胆子可大了。”我抱着爷爷的手撒娇,然后顺着爷爷的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吓了一跳,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我害怕的竟有些发抖。人群的最中间,昨日那个白棺材所在的地方,有十多人跪在地上,他们穿着灰蓝色的制服,与昨天李刀疤那群手下的衣裳一模一样。最恐怖的是这些跪在地上的人没有脑袋,不,准确的说是他们的脑袋被他们的双手捧着,原本长着脑袋的脖子连接处是参差不齐的肉皮、软骨,有些人的气管和食管被扯了出来,耸拉着吊在胸前,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把脑袋扭了下来,在他们的身下是满目的血红,猩红的血水近乎汇聚成一方池塘,刺眼夺目,恶臭扑鼻。这些无头的尸体围成一个圆圈,在他们的正中跪着一个肥硕的尸体,惨状与周围的人无异,但是他双手上捧着的人头我却是认的,人头上扭曲的左脸有着一道斜向的刀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双目暴凸,近乎将眼眶撕裂,里面满是恐惧。他是李刀疤!就是昨日那个宣称砸过菩萨脑袋的李刀疤!“呕……”我顿时只感觉胃里风起云涌,翻腾不已。我放开爷爷的手,蹲在地上,将刚刚吃下去的馒头又给吐了出来,身体有些抽搐,双手冰冷。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见到的还是这种最为恐怖与凄惨的死状,这一幕在我的童年生活中一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哈哈,你个瓜娃子晓得厉害了哇,还真以为你啥子都不怕?”爷爷看着我的样子哈哈大笑,他伸出一只大手放在我的背上。我顿时感到一阵温暖从爷爷手上传来,胃中的翻腾平息了下来,身体感觉舒服多了。我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再看向那群无头的尸体时,虽然还有些恐惧,但却已没有适才那么强烈了。“爷爷,他们咋个死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我抬起头,向爷爷问道。毕竟李刀疤和他那群小弟昨天都还是一群活生生的人,结果一晚上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圈冰冷的无头尸体,这实在是让人不解。爷爷看着李刀疤的无头身体手中捧着的那个狰狞头颅,冷笑道:“他昨天不是说要把脑袋扭下来当球踢么。”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只是想看看热闹,对这些人怎么死的,并不关心。毕竟一个十岁的小孩子,面对这些血腥的东西还是十分害怕的。“警察来了!”人群里传来一声呼喊,顿时拥挤的人们让出一条小道,从里面钻出了几个警察。这些警察里带头的是一个中年胖子,他一双小眼眯在一起,肥嘟嘟的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笑面佛。他的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那个戴着一副眼镜,嘴角还长了一颗痣,一副挺文雅的样子,而那女子一身警服,面容姣好,只是脸上冷冰冰的一片,让人感觉她就像是一座冰山,难以接近。“有财叔,这是县公安局的林警官。”一个中年汉子小跑着过来,对我爷爷说道,他叫陈大发,是我爷爷的子侄辈,也是这青衣村的村长,只是因为在这村里我爷爷的强势,他这个村长当的倒是十分憋屈。爷爷轻轻地应了一声,对陈大发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陈大发有些尴尬,看了我爷爷一眼,低着头快步离去。“陈有财,青衣村陈家的族长是吧,我是县公安局的林耀武,这起案子由我们县公安局来接手。”那中年胖子对着爷爷解释道,在往常一般的案件都是镇上的派出所来解决,如今来的竟是县公安局的人,看来县政府的领导们对这事儿是十分的重视。我听到那胖子的名字,突然想到学校里老师教过的一个成语,不由嘀咕道:“林耀武,耀武扬威。”噗嗤!林耀武后面的四眼警察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就连那满脸冰霜的女警也是嘴角上翘,眉毛都给笑弯了。我爷爷更是摸着我的头,哈哈大笑起来。林耀武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小朋友很聪明嘛,学校里应该是名列前茅吧。”我有些脸红,瘪了瘪嘴,不好意思说我在班上的成绩是倒着数的。经过我的打岔,气氛倒是变得轻松起来。虽然那十多具无头尸体的惨状让这几个警察也是不忍直视,但凭借良好的职业素质,他们倒是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胖子警官林耀武问了我爷爷一些问题,点了点头,然后又向我询问一些细节,毕竟昨天拆庙时活下来的就剩我和爷爷两人了,而他们可能认为小孩子说的话会更可信吧。我看了一眼爷爷,爷爷表情很平静,对我说道:“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吧。”爷爷既然开了口,我就把昨天看到所有事情像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等我说完,眼前的三个警察全都呆住了,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你是说庙子下挖出了副白棺材,然后棺材里的女人化成了灰,棺材又变成一张白蛇皮?”那女警说道,脸色的冰霜已不翼而飞。“是呀!”我点了点头,双手还给她比划了大棺材的样子。三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林耀武摇了摇头,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又向我爷爷问道:“有财叔,你认为这些人是怎么死的?”爷爷掏出旱烟杆吸了两口,慢悠悠的说道:“你问我他们咋死的,我咋个知道勒。”顿了一下,我爷爷又说道:“不过你看他们的脑壳,连气管都扯出来了,你觉得是人干的事么?”林耀武听了我爷爷的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说,他们是妖怪杀的?”爷爷嘴里吐出个烟圈,说道:“这是你们警察的事,别来问我。”林耀武这回没说话,他对着后面的四眼警察耳语了几句,似乎是在让他记录什么。反倒是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女警开了腔,她说道:“陈有财,你昨天从棺材里拿出的东西,可能是重要线索,你要上交给我们。”这女警的声音挺好听的,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可以。”爷爷表情平静地说道。我听到爷爷答应要上缴那个面具,顿时就急了。虽然我对那个古怪的东西并没兴趣,但毕竟爷爷说了那是留给我的,如今拿给那些警察,心里感觉好不爽。我拉了拉爷爷的手,希望他拒绝,结果爷爷低头对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好了,关于阴阳秘事和悬疑鬼怪小说的问题到这里结束啦,希望可以解决您的问题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