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每日发布,作者:白亚,经读书故事app授权。其关联账号“午夜故事”已依法获准发布,如有侵权行为将受到追究。 1 可爱的孩子们在草坪边玩耍,不时听到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路过,停下来。孩子们天真的笑容就像春天里盛开的美丽花朵,女人静静地看着他们,温柔地微笑着。 “哇,——” 一阵婴儿的哭声突然冲破了温暖。棠雪立即掀起婴儿车的遮阳布,弯腰安慰女儿,带她出去,但眼前的一幕却让她震惊了。她睡着了。女孩高兴地消失在婴儿车里,一个奇怪的布娃娃出现在她的位置上。娃娃的棉花外露,头发稀疏,缝着圆纽扣的眼睛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暗井,仿佛要把人吸进去。剧烈的尖叫声从娃娃的身体里传来,惨叫声不绝于耳。声音尖锐而诡异,让人心惊胆战。棠雪脸色惨白,惨叫一声,将娃娃扔到了地上,一个恐怖的事实在她脑海中炸开:—— 孩子不见了!孩子!有人看到我的孩子了吗?有人看到我的孩子了吗?棠雪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在公园里不停地奔跑,张着大嘴,发出嘶哑的尖叫声,但那尖叫声就像是一把刀子,撕裂着他的胸口。她拼命求助,周围的人却冷漠无情,嘴角挂着冰冷意味深长的笑容。孩子,我的孩子!带着空虚的恐惧,她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当夜色吞噬最后一缕阳光时,她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不知道。当棠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家里卧室的大床上。浅蓝色的窗帘、碎花壁纸、花瓶里的百合花,她还是那么熟悉,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摸着被汗水浸透的丝质睡衣,深吸了口气。梦只是梦,原来是梦。梦。触碰着跳动的胸口时她还是感到害怕,但刚才的噩梦太真实了,这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了梦中的恐惧和无助。棠雪光着脚下了床。梦中的一切都让她发疯。她一分钟都等不了。她想见见她的女儿琪琪。我想亲吻她,拥抱她,抱起她,告诉她我很抱歉。对于从女儿出生起就带着软弱和铠甲生活的她来说,琪琪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慈悲,是她的一切,是她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即使是在不切实际的梦想中,她也无法原谅自己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棠雪兴奋得焦急起来,恰巧遇见了婆婆袁桂芳。这时,袁桂芳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被撞到了,摔得踉跄了几步,棠雪却赶紧用眼和手抓住了她,婆婆却是不跌倒。地面。看到棠雪,元佑有些惊讶,“雪儿,你醒了?”棠雪只想着女儿,焦急地问道:“妈妈,琪琪在哪里?”元佑愣住了:“什么?”琪琪,琪琪在哪里? ”棠雪重复道。袁桂芳盯着她看了半天,一脸的异样,棠雪以为自己没听清楚,正要再说一遍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令人震惊的回答。棠雪看着袁媛。袁氏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凝重而严肃的。棠雪不再搭理她,径直跑进了南房。
南间是我女儿的婴儿房。这里宽敞、明亮、阳光明媚。她精心设计了房间的每一个细节。蕾丝窗帘、粉色壁纸、天花板上璀璨的星星,琪琪一眼就看到了。当她睁开眼睛时,天空布满了星星,成千上万颗细小的星星陪伴着她的睡眠,装饰着她的梦。琪琪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小公主,他们会尽力给她世界上最好的。棠雪推开门,希望能看到女儿天真的笑容,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偌大的房间里有两排书架,书架上排列着各种书籍,窗边摆着一张大书桌,正是傍晚,夕阳的余辉洒落下来,整个房间充满了白炽光。覆盖着。层次分明,温暖的金色。这里变成了自习室!棠雪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打开了其他房间的门,卧室、厨房、卫生间、储藏室……她把屋子里所有的门都一一打开,就像是一扇门。狂人。最终发现其他房间并没有变化,只有琪琪的育婴室不见了。袁桂芳被她的举动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雪児,怎么了?”棠雪的眼睛红得像血,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袁然。她摇晃着桂帆的肩膀,绝望地说:“妈妈——琪,为什么琪的育婴室不是琪的育婴室?琪在哪里?琪在哪里?”元佑浑身颤抖得头晕目眩,我顿了顿才开口。 “启……谁啊?”棠雪疯狂的叫道。她喊道:“妈妈,别开玩笑了,琪琪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孙女!”袁桂芳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了半天。 “怎么了?我没生过孩子,这丫头是哪里来的?”这一定是她丈夫范世凯的恶作剧,给她准备的惊喜。这时,范世凯一定在看,“我把她留在屋子的角落里,她哭了,他就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女儿跳出来嘲笑她,这一定是个孩子气”鬼啊!”棠雪想笑,但脑子里的血管都快要爆裂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颤抖,他调动脸上所有的肌肉使劲用力,终于挤出了一根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顺便说一下,这是一张照片!手机里有一张琪琪的照片。成为家庭主妇后,我渐渐和以前的朋友失去了联系,而琪琪出生后,我在朋友圈发了很多照片,但每次都以9格的形式结束。琪琪天生就有相机天赋。她在任何照片中看起来都很棒,微笑时看起来很棒,哭泣时看起来很棒,撅起嘴时看起来很棒,睡觉时看起来很棒。她知道这种疯狂的行为。炫耀自己的宝宝固然不愉快,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向所有人炫耀。可爱的宝宝。棠雪颤抖着打开手机,点开了相册,却什么也没找到。我点开朋友圈,什么也没有。近两年来,她断断续续地向朋友记录自己平凡而纯真的婚姻生活,丈夫加班忘记结婚纪念日,婆婆不冲厕所,她大吵一架被踩后。电梯里……她震惊地看着屏幕。我一边嘀咕,一边奇怪地感觉自己好像在看别人的朋友圈。此刻的主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声、怨恨的女人,总是把自己的坏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棠雪震惊了。这是她发的吗?她不记得自己发过什么帖子了。更可怕的是,这些消息都不是关于琪琪的,也没有任何动态和照片,就好像琪琪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一样。不,那不可能!棠雪冷静下来,把手机扔到一边,赶紧跑到卧室,迅速打开床头柜上的抽屉,俯身挖了一会儿,然后从里面拿出了户口本。琪琪一个月大的时候就登记了,户口簿上也有她的名字。
她焦急地打开登记册,想找到琪琪的名字,可当她看到里面的页面时,她噎死了,登记册上写着她和丈夫范泽楷的名字,却没有琪琪的名字。拿回户口本后,卡拉雪清楚地记得翻阅着那薄薄的几页,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可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呢?她无力地垂下了双臂。这一定是一场梦,一场前所未有的噩梦。我必须尽快从这场噩梦中醒来。范泽楷接到电话后急忙下班回来,先安慰妈妈袁桂芳,然后进屋找棠雪。经历了震惊、沮丧、惊慌、崩溃之后,棠雪精疲力尽地倒在了书房的地板上。她迷茫地看着陌生的书房,想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想要寻找线索,但脑子却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范世凯上前,用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棠雪呆呆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但范世凯却只能说一个字。因为她没有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的心变得沉重起来,再次跌入谷底。 “宝贝舌头,我们从来没有生过孩子。” 2 克莱因-莱文综合征,也称为睡美人综合征,是一种罕见的神经系统疾病。当疾病发展时,患者会变得极度困倦并持续数天处于睡眠状态。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只是为了上厕所或吃饭而醒来,而当我醒来时,我感到头晕、困惑,无法区分现实和虚构。据范世凯介绍,棠雪第一次生病是在两年前,当时她刚刚辞掉工作,成为一名家庭主妇。虽然得到了丈夫的全力支持,但她的家庭主妇生活却并非一帆风顺,婆婆的住院、护理、家务、怀孕,她都无法做好准备。薛先生长期失眠,心情抑郁。范世凯发现她有一段时间一直情绪低落、神志不清,认为她太累了,建议她找个护理人员,这样她就不用每天去医院了。我觉得有家人照顾比较安全,就自己处理一切,出院了,婆婆袁桂芳照顾我。袁桂芳出院后,棠雪感到昏昏欲睡。范泽楷认为她太累了,让她多休息。然而接下来的一个月,棠雪每天都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很累了。她似乎总是睡眠不足,到医院检查时,医生说她脾肾虚弱,只开了大量的健脾补肾的药。棠雪按照医生的嘱咐每天服药,但症状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她每天都感到头晕,思维困难,什么也做不了。一个月后,棠雪听到妈妈因心脏病去世的消息,非常伤心,哭了一整天。不幸不会一下子降临。一周后,棠雪的父亲因思念妻子,在家中服安眠药自杀。父母双双在短时间内去世。棠雪承受不住冲击,终于精神崩溃了。参加完父亲的葬礼后,他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她继续睡了好几天,但醒来时却昏迷不醒,举止怪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随后,棠雪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样,陷入了漫长的睡眠之中。有时我会睡一两天就醒,有时我会睡一个星期,但这次我睡了17天。医生说她患有克莱因-莱文综合症。这种病没有特效药,但有的人经过一夜长眠后,突然感觉好多了,不再生病,而另一些人则在好几年没有生病后突然陷入深度睡眠。请妥善保管,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棠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承认自己有记忆问题。过去发生的事情我可以记得很清楚,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只能依稀记得或者根本没有给我留下印象。但他们的女儿,心爱的女儿琪琪,只存在于梦中,只是她渴望成为母亲的美好幻想吗?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荒唐而残酷的事实。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棠雪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安静的哭声很快变成了嚎叫。痛苦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回响。哭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可现在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范泽楷痛苦地看着妻子,眼里满是痛苦,棠雪靠在范泽楷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胸口传来的火热心跳,感觉就像一艘漂流的船在温暖的港口漂流上岸。 “别害怕,棠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阵暖风吹进耳膜,包裹着他的心,棠雪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当棠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照片中的她年轻、天真、笑容温柔,本以为自己即将开始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自己一直梦想的婚姻却因为挫折和无聊的事情而崩塌。棠雪的父亲唐青山是一名大学教授,范世凯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所以毕业后她选择留在学校,成为一名大学教师。棠雪和范泽楷是在一次相亲中认识的。初次见面,棠雪就被范泽楷英俊的外表和优雅的谈吐所吸引,两人的感情进展很快,一年后就结婚了。范世凯幼时父母离婚,由母亲袁桂芳抚养长大,因此父子关系亲密,婚后三人随母亲一起生活在身边。学校的教职员宿舍只有一间卧室,对于两个人来说还算合适,但对于三个人来说可能就太小了。婆婆袁桂芳的床放在夫妻俩的床边,中间只隔着一张帘子。棠雪的老公睡左边,婆婆睡右边,半夜她都没有翻身的勇气,只好偷偷地给他们洒下爱意。虽然处境困难,但棠雪是一个宽容善良的人,她理解婆婆养育丈夫的不容易,也理解丈夫尊重母亲的心。虽然有些不便,但他也没有什么怨言。婆婆袁桂芳帮助小两口收拾家务,一家人生活幸福安宁。婚后两人没有孩子,但在棠雪父母的多次审问下,棠雪终于说出了真相。棠雪的父母有一个非常宝贝的女儿,所以得知真相后,他们为女儿和女婿买了一套三居室,让她的婆婆袁桂芳也能拥有自己的房子。房间。做了。很快,范泽楷被猎头联系,加入一家初创公司担任经理,收入大幅增加,生活环境也有所改善,但婆婆袁桂芳却郁闷不已。袁桂芳结过两次婚。她与第一任丈夫育有一个儿子,一生都住在乡村。由于二儿子范泽楷在城里过着充实的生活,他们也希望大儿子也能搬到城里来。她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建一个车库。我觉得车库里只停一辆车太浪费了,所以我建议把车库改造一下,让大儿子住在那里,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和两个儿子在一起了。棠雪强烈反对这个想法,说人都住在车库里,车能停在哪里呢?而且车库又黑又冷,不适合人住,我就建议大哥在附近租个房子,不要住在车库里。婆婆袁桂芳对儿媳妇感到不满,向范世凯诉苦,范世凯也认为让大哥住在这所房子里不公平。于是袁桂芳不断劝和,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银色的月光下,她面前站着一个渺小的身影,如尘似烟。棠雪呼吸一滞,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来。那小身影摇曳着,梦幻般的,对她笑了笑,然后就飞走了。去。 ” “琪琪,琪琪……”棠雪立即光着脚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很担心,把他从卧室追到客厅。她一边追赶他,一边喊道。 “七七、七七……”身影终于停在了书房的角落里,棠雪慢慢靠近,感觉胸口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呼吸困难。眼前是一张让她日夜思念的脸,两滴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棠雪颤抖着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她柔软的头发,但又怕小人动手,她会隐形,所以就小心翼翼的触碰了墙上的影子。 “七七……妈妈,我好想你……”范泽楷睡着的时候被一阵响声吵醒,他穿好衣服,顺着声音向书房走去,但良久。 我找到了。漆黑的夜里,棠雪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光着脚。蹲在角落里哭,他震惊了,“夫人,你……”棠雪用手指捂住嘴,做了个沉默的手势。低声说道:“泽楷,你看到了吗?琪琪,是琪琪……” 棠雪满脸惊讶,方泽楷却皱起了眉头。房间里很快就变得明亮如白天。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台清洁机器人在角落里机械地旋转着。琪琪再次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棠雪瞬间崩溃了。她疯狂地扑向范泽楷,不断地用拳头打他。 “七七,七七怎么没来?”范泽楷抓住他肩膀上的手,喊道。 “谈雪,你醒醒吧,我们没有孩子,琪琪根本不存在。”我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无力地垂下眼皮,慢慢地从范世凯手中滑落,最后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3 清晨,爱图妇产医院。这是本市有名的妇产医院,每次去总是排长队。棠雪看到走廊里人潮汹涌,径直跑向医院问讯处。上次和姚红聊完之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只要你在医院接受医生检查,医院总会有记录。如果她是在医院出生的话,也会有记录的。我在爱东医院生下了琪琪,所以你可以在这里找到琪琪的出生记录。排了很久的队,终于轮到棠雪了。 “您好,我想查一下我孩子的出生记录。”谈雪将身份证和医保卡交给了柜台。敲了一会儿键盘,护士说道:“对不起,女士,我们查不到孩子的出生记录。”棠雪急忙说道:“不可能的,琪琪是在这里出生的。”我找到了,可以吗?做吗?”棠雪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抱歉,但是……我记不太清楚了。 ”护士又问,“你妈妈什么时候入院的?” “这个……我不记得了。”棠雪小声说道。护士疑惑地看着她,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女士,我帮不了你。请稍等一下。”她站起来说:“下一位。”我大声尖叫起来。早已等候多时的谈雪拿着身份证赶了过来,却依然站在窗前哀求道:“能再查一下吗?肯定有事。” “电脑上确实没有记录,请允许。” “别耽误其他病人了。”隔壁的老人不耐烦地喊道。 “你赶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棠雪小心翼翼地一页一页地翻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翻遍了整张住院记录,却找不到妇产科的类别。 “上面的日期都清楚了,那段时间你正在接受精神治疗,所以不可能怀孕。”陶真真坦言。陶真真的话就像一把无情的利刀,刺破了棠雪最后的幻想。终于,那厚厚的一捆资料慢慢从棠雪的手中滑落,她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沙发,手摸到了天花板。如果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她愿意永远沉迷其中,永不醒来。陶真真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她的肩膀:“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想起了新的蛋糕,给你做了。”说完,起身去了厨房。她很快就在厨房里搅拌和测量面团,搅拌器的声音越来越大。棠雪精神严重崩溃。当她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时,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沸腾了。她想起身去医院。厨房,门关着。没想到,她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婴儿的哭声。我的头嗡嗡作响,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她缓缓走到门口,屏住呼吸才打开门。一切都是一个惊喜。她。蕾丝窗帘、粉色壁纸、天花板上点缀的璀璨星星、时髦的玩具盒……这个房间里的家具和琪琪的婴儿房一模一样。窗边放着一张白色婴儿床,里面有一个哭泣的女婴。女婴肌肤洁白如雪,模样可爱,眼睛明亮如两颗黑葡萄,粉嫩温柔的小嘴如美丽的玫瑰花瓣,不停地挥舞着双手,泪水不断地充满她。她的眼睛,脸都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棠雪的心跳得很快。心脏剧烈跳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笔直上升,几乎漂浮在空中。她感到头晕,揉了揉眼睛,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这并不罕见。这是梦,也是现实。她赶紧掀开女婴的外套,看到了元宝肚脐上方的胎记。这和乌末的记忆一模一样。琪琪,真是琪琪啊!我的女儿!棠雪立即将孩子抱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背。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了。大声的声音听起来刺耳又痛苦。她的眼睛紧闭,言语含糊不清。晴哭着,“妈妈,妈妈……”棠雪看到女儿哭得很大,继续安慰她,心都快碎了。陶真真听到哭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棠雪无助的样子,她立即抱起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哼着一首优美的歌曲,轻轻地摇晃着我。宝宝随着歌声渐渐感到安心。请停止哭泣,像天使一样微笑。陶真真也笑了,翻了个白眼,用比之前温柔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宝贝,我忘了你在午睡,把你吵醒了。”这一幕让人暖心。
的画面,在唐雪的眼中却是那么的诡异,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琦琦会在陶真真家里?为什么陶真真说这是她的女儿?为什么自己会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自从唐雪醒来,这世界就变了,她从一开始的崩溃迷茫到逐渐适应接受,甚至带着些自暴自弃的期待,想看看这魔幻的现实世界还能带给她什么样的暴击。她冷冷看着这一幕,然后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问,“这孩子……”陶真真专心逗女儿,没有发现唐雪的表情变化,漫不经心的回答,“是月月啊,你不会连这也忘了吧?”唐雪双眸直视她,语气冷冽,“月月是谁?”陶真真抬头看她一眼,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便耐心解释说,“月月是我的女儿,你的干女儿。”唐雪又问,“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陶真真顿了一下,明显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她最终还是说出了一个名字,“……黄有为。”唐雪一惊,“什么?黄有为!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吗?”陶真真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哪有这么容易?”她低头看着怀抱中的女儿,月月此时已经停止哭闹,她小脸粉嘟嘟的,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好像快要张开的翅膀。陶真真低头亲吻孩子的额头,将她轻轻放回小床上。“我们出去说吧。”唐雪垂眸看着摇篮中的孩子,思绪万千,久久不愿离开,直到陶真真再一次催促,她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孩子乌黑的头发,恋恋不舍的关门出去。从陶真真家出来,唐雪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她没法形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太过离奇诡异。她很确定那个孩子就是琦琦,她跟琦琦有着相同的外貌,一样的胎记,当妈的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女儿,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可陶真真说她叫月月,是她跟黄有为的女儿。是自己又错了吗?还是这里面另有隐情,唐雪看着风中摇晃的树叶,渐渐陷入往事的回忆。唐雪和陶真真从初中就是同班同学,当时唐雪遭受校园霸凌,甚至一度产生厌学情绪,陶真真知道这件事后仗义出手,将霸凌她的学姐打了一顿,从此两个人成为最好的朋友。陶真真长相漂亮,学习优异,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是班里人人羡慕的对象。直到有一次课间时候,一个全身脏兮兮的疯男人突然闯进班里,在她的课桌上放了一只苹果,班里同学被吓得不轻,只有她面不改色,想也没想就把苹果从窗口扔了出去。这件事引起了全校轰动,后来才知道,那个疯男人是陶真真的父亲陶峰。唐雪听人说,陶峰因为性格耿直,在单位得罪了领导,结果丢了工作,他从此得了抑郁症,陶真真的母亲承受不住压力,不告而别,从此杳无音讯,陶真真由奶奶抚养长大。后来因为房产问题,陶峰被亲兄弟关进了精神病院,结果在精神病院中因为喂食过量药物,大脑受到严重损伤,从此疯疯癫癫。不发病还好,发病了便大喊大叫,还会乱打人。后来因为欠费,他被人从精神病院里赶了出来,家人便找了间破屋子把他锁了起来,平日也不与人交流。他对陶真真还不错,不发病的时候还会关心她的学习,可陶真真对这个疯子爸爸并没有多少感情。她因为这个疯爸爸承受了太多流言蜚语,这令她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陶真真考上重点大学,村里大摆宴席,全村人吃了三天的流水席。唐雪去找陶真真玩,吃席中途去上厕所,路过陶峰被关的后院,他穿了一件很薄的破衣靠在墙上,地上放着一个破碗,里面放着一个黑乎乎的馒头,他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嚣,不知道在想什么。唐雪经常邀请陶真真去家中作客,唐雪的父母都很喜欢她,觉得她励志上进,还认她当干女儿,每次给唐雪寄东西,还会特意给她稍一份。上大学的时候,陶真真找了男朋友,是个成功人士,经常开豪车到学校接她。毕业后,男人在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职位,每天车接车送,工作轻松工资高,有一天,陶真真很兴奋的告诉唐雪,她怀孕了,黄有为答应送她一个大房子。可后来,一个自称黄有为老婆的女人冲到公司,在众人面前大骂她是小三,还当众暴打她,因为那次事件,陶真真流产了,没多久她就从黄有为的公司离职,跟他从此断了关系。陶真真当时被黄有为害得那么惨,怎么忽然又跟他重修旧好,还跟他生了一个跟琦琦一模一样的女儿,这让唐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唐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透明塑料里有几根头发,这是刚才趁陶真真不注意,她从月月头发上拔下来的。这几天她学会了一个道理,歇斯底里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浑浑噩噩坐以待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要学着用科学的方法面对问题。唐雪将自己的头发和月月的头发送往亲子鉴定机构,她相信科学的鉴定结果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经过漫长的等待,一个月后,唐雪终于拿到了期待已久的亲子鉴定报告。她颤抖着拿出报告单,屏住呼吸搜索着鉴定结果,只见报告单结尾用黑体写着一句话:根据DNA结果分析,检验标本之间DNA不匹配程度较高,不具备血缘关系。唐雪瞬间犹如冷水浇心,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她的手无力垂下,鉴定报告从手中缓缓滑落。怎么会?月月不是琦琦,她真的是陶真真的女儿。可是为什么她跟琦琦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有着相同的胎记?医生说患“克莱恩-莱文综合征”的人会分不清虚幻和现实,难道琦琦真的不存在,她只是自己多年期盼的一场梦。难道自己已经疯了吗?4唐家的老屋在枣园,枣园因为种了很多枣树而得名,自从父母去世后,唐雪怕睹物思人便再没有回去过。这几天唐雪接到一个电话,说枣园要动迁改造,需要每家每户递交房产资料,各种资料一直被收在老屋,因为要的着急,唐雪抽空回了一趟家。唐雪在枣园有着快乐的童年记忆,每到枣子成熟的季节,唐雪的父母就会带她一起摘枣子,他们分工协作,配合默契。父母把摘好的枣子放进唐雪挎着的小篮中,沉甸甸的篮子里是收获的喜悦。妈妈通常会选一个又大又红的枣子塞进她的嘴里,唐雪轻轻一咬,口感清脆,唇齿间还带着一股甜甜的果香,一抬头,她看见父亲也将一个枣子喂到母亲嘴里,两个人还甜蜜的对视一笑,唐雪赶紧把小脸转过去,偷偷羞红了脸。这座承载了她童年快乐记忆的枣园,再见已是人非,枣树凋零,只剩几片枯叶挂在树枝上,在寒风中萧瑟摇晃。屋内冷冷清清,家具都盖着防尘白布,鼻息间充斥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唐雪孤零零站在屋子中央,无边的孤寂如汹涌的潮水向她袭来,父母相继去世,原本温馨的家只剩她一人,这里也成为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唐雪擦擦眼泪转身奔向二楼。重要的证件都放在卧室的铁匣子里,唐雪在橱柜中找到铁匣子,打开,只见一叠证件整齐的码在里面。她很快在一堆证件中找到房产证明,正要离开,却发现铁匣子的最底层有一本日记本,这是母亲乔兰的日记。唐雪知道母亲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没想到她会把日记藏在这里。她翻开日记本,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娟秀的字体,唐雪用手指轻轻触摸着母亲的字迹,就像在触摸母亲曾经的温暖。母亲在日记中记录了花的开放,树的成长,跟老公的相处日常,但记录最多的是她对女儿的祝福以及思念。唐雪第一次知道母亲的挂念和忧虑,担心她跟范泽恺的感情,担心她娇生惯养与婆婆闹矛盾,更担心她有委屈闷在心里不说。唐雪婚后一直没有孩子,母亲托人找了最好的医生,她曾经整宿整宿失眠,还大把大把掉头发,但这些她从未跟唐雪提过。在唐雪的印象中,母亲乔兰一直都无忧无虑,她每天与花花草草为伴,被父亲宠得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圆乎乎的脸上永远都挂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纯真笑容。唐雪一直以为她不知愁苦,不知烦恼,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把一切都深藏心里,尽自己所能给唐雪撑起一片天。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吧嗒吧嗒滴落在薄薄纸张上,日记上的钢笔字在纸面上慢慢晕开。唐雪深吸一口气,擦去眼泪,翻开最后一篇日记。日记书写的时间是七月六号,在这篇日记中,母亲的语气不似以前淡然细腻,而是用了一些情绪很激烈的句子。“我无法相信我所看到的东西,这令我感到震惊和恶心,曾经的懦弱与逃避造成今天的糟糕局面,我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为了我最爱的宝贝,我要像一个战士勇敢面对,这一切需要一个了结。”唐雪慢慢合上日记,思索良久,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在母亲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这件事情令母亲震惊且愤慨,更奇怪的是,这件事情貌似跟自己有关,但自己却一无所知。写这篇日记的时间是七月六号,结果在五天后的七月十一号,她就因为心脏病发去世了。母亲乔兰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突然因为心脏病去世?当时唐雪就觉得很疑惑,可因为那时太过痛心难过,也没有往深处想,现在想来,难道母亲的离世另有隐情?更细思极恐的是,在母亲乔兰去世后,父亲唐青山也在一周后吃药自杀,难道他真的只是对母亲过度思念吗?唐雪胸口一阵憋闷,似乎有千万斤压在她的胸口,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父母相继离世是七月份,算起来正是自己发病的时间,当时的自己在干什么呢?唐雪努力回想,可是混沌的大脑如一团乱麻,怎么捋都没有思绪,心突然跳的很快,像是被劈成两半,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哭声凄厉震耳,令她头疼欲裂。唐雪浑身冰凉,捂着耳朵蜷缩在地上。她最近总感觉困倦体乏,而且莫名会出现幻听的症状,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她有一种预感,自己马上又要进入到深度睡眠之中了。可她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父母的去世也似乎另有隐情,她一定要在发病之前把事情弄清楚。5唐雪在路上碰到一个老人,那人身穿藏蓝袍,头上挽着一个道髻,面容红润,神态飘逸,向她打听明家庄所在,唐雪刚好认识,便好心给他指了方向。他道谢之后,一双黑亮的眼睛忽然扫在她脸上,锐利的目光如一把钢锥,刺人心脾,唐雪被盯的不知所措,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老人幽幽说道:“善信,我看你面色乌青,印堂发黑。贫道这里有一玉,你随身佩戴,可保化险为夷,性命无虞。”唐雪懵懵的接过玉,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待回过神来,那人早已飘然离去。唐雪对这种人一向不信,便随手揣在口袋中,也没有放在心上。两天后,唐雪再一次从医院门口走出来,她最近精神状态愈加糟糕,失眠多梦,头脑晕沉,在医院检查了各种项目,医生说她一切正常,并没有实质性的器官病变,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睡眠综合征又要发作了。她今年才二十九岁,还很年轻,别人的二十九岁充满无限可能,有着最蓬勃的青春,最昂扬的斗志,而她的二十九岁却行将木就,头顶永远悬着一把剑,等到剑落下的那一刻,她只能毫无选择的重回病榻,被迫在虚幻的梦境中,挥霍自己剩余的青春年华,直至生命的终结。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最美好的明天,只有她没有,人生的剧本早已写好,她,没有未来。头顶太阳毒辣,唐雪只觉太阳穴鼓鼓作响,一阵眩晕,她脚步虚浮穿过马路,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鸣笛,她来不及反应,恍惚听见身后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咚一声巨响,唐雪如梦初醒,惊讶回头,只见一辆面包车直挺挺撞到旁边的树上,由于冲击力巨大,车头都撞瘪了进去。面包车上很快下来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对着唐雪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眼瞎吗?看不见是红灯?不要命了!”唐雪看着地上深深的刹车痕迹,一阵后怕,若不是司机反映敏捷,恐怕自己今天已经凶多吉少。她不停地向司机鞠躬道歉,一块玉忽然从口袋中掉出来,她突然想起两天前老人说的话,陷入沉思。唐雪回家后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给范泽恺听,范泽恺听了也觉得很神奇,他想了想说,“如果这件事情可以使你心情平静,不整天胡思乱想,我觉得你可以去找那位高人看看。”几天后,唐雪终于在明家庄找到了赠她玉的老人,她把差点发生车祸的事情讲给他听。老人静静听完她的遭遇,面容沉静,他向唐雪要回玉,并放在自己手心中,双手合十慢慢摩挲,嗓音从容而平和,“善信,此事恐怕不能轻易善了。”说完双手摊开,手中的玉竟然变成粉末。唐雪大为惊奇,心中更是佩服,她向老人说起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自从一觉睡醒后,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原本熟悉的世界变得奇怪而陌生,她的琦琦不见了,她的闺蜜生了一个跟琦琦一模一样的人。她焦虑,迷茫,每天像生活在一场虚幻的梦境中,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她最近耳边还经常听到孩子的啼哭,可是身边明明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有,她觉得要疯了,不,她是已经疯了。老人沉吟片刻,然后询问了她的生辰,语气冰冷,“你曾经杀过一个孩子,对吧?”他的目光寒光凛凛,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唐雪不敢直视他冰冷的目光,后背一阵发凉,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七年前,她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两个年轻人血气方刚,没成想酿成大祸,唐雪不小心怀孕了。她知道这件事后非常害怕,赶紧跟男朋友商量,谁料男朋友担不起事,最后竟然不接电话了。走投无路的唐雪只好将这件事告诉了父母,父母知道后匆忙将她带回家,立刻联络了医院。好在手术非常顺利,唐雪在家休养了一阵,又重新回到学校上学。这件事已经埋藏在时间的尘埃中,久远的甚至连她自己都忘了,因为刚才老人的一句话,又重新唤起了她的回忆。是的,她曾经杀过一个孩子,那是一个女孩。“你以前杀掉的那个孩子,很可怜也充满怨恨。所以你身上才会发生那些事情。为今之计,需要解怨。”唐雪跌跌撞撞回到家,仔细回想老人说的话,堕胎的事情只有父母知道,与范泽恺恋爱后,她几次三番想坦白,可为了以后的婚姻稳定,还是咬咬牙把这个秘密瞒了下去。那人只看了一眼,便能知晓孩子的事情,可见确有本事。晚上睡觉的时候,唐雪又一次梦到了琦琦,琦琦在哭,还说这一切都怨唐雪,因为她的无情自私,自己才会沦落至此。哭声凄惨哀怨,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唐雪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她满脸泪水,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6最近几条内容接连上了热搜,因为太过于离奇,很快引起人们热议。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大半夜穿一身白衣,手中打着一个白幡,直愣愣站在十字路口,她眼神涣散,嘴里还叽里咕噜念叨着什么,夜里灯光昏暗,路过十字路口的人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够呛,差点引发交通事故。监控下,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来到娘娘庙,她用毛笔蘸着红红的鲜血,在娘娘庙外墙上画一些别人看不懂的奇怪图画。公园里最近出现了一个疯女人,她拿着一把剪刀,看见小女孩的辫子就冲上去剪,目前已经有好几个女孩遭殃,目前还不知道疯女人的动机是什么,这件事引起人心惶惶。经吃瓜群众对比视频后发现,这三条内容中的女人貌似是同一个人。范泽恺最近老闻到卧室中有一股浓浓的异味,他原本以为是从窗外飘进来的,可关紧门窗后,没想到味道更强烈了,他疑惑着循着腥味找过去,最后竟发现这令人作呕的气味来于自家床底。他趴在床底一探究竟,谁料这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床底下摆放着一个奇怪的陶罐,他费力将罐子从床底捞出来。罐子被一块红布紧紧包裹,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小辫子直愣愣绑在红布上。范泽恺一阵反胃恶心,最后他终于忍受不住,跑去卫生间大吐了一场。很明显这些都是唐雪的杰作。唐雪最近神秘兮兮的,总是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出去,问她干什么也不说,他原本以为唐雪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便由着她去了,谁料他的多番包容没有令她收敛,反而让她得寸进尺。她在家里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竟然还把这样恶心的东西偷偷藏在床底,简直不可理喻。“你是不是疯了?唐雪!你搞这些东西做什么?家里现在乌烟瘴气跟个道场一样,你到底怎么了?”范泽恺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扔到唐雪面前,大声咆哮着。他实在不明白,原本温柔体贴的妻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他已经不认识她了。范泽恺双手死死钳住唐雪的肩膀,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崩溃扭曲,面对歇斯底里的质问,唐雪只是逃避的把头低下,她含泪摇摇头,始终不发一言。这件事情是她年轻时造的孽,她心怀愧疚又难以启齿,实在无法将真相告诉他。一旦他知道真相,只能是憎恨她,鄙夷她,让她已经摇摇欲坠的婚姻岌岌可危。一切就让她自己来承受,等一切都风平浪静,相信范泽恺会谅解她的,到时候迎接他们的将是光明而平坦的未来。风和日丽,几个小孩子在公园里躲猫猫,一个小女孩悄悄躲进树丛中,她瘦小的身子被高大的树丛淹没,没有被搜寻的同伴发现。唐雪盯着她两条麻花辫,从怀中慢慢掏出一把剪刀。她知道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不少人关注,这种关注是致命的,随时有声名狼藉的风险,可她已经走投无路,为了可怜的女儿,她愿意承受一切苦果。唐雪瞅准时机准备行动,刚要站起来,却被人一把揪住,她心中咯噔一下,慢慢转身,待看清眼前的人,整个人瞪大了眼睛。“你……是谁?”7唐雪在书房中设了一个供桌,一个泥娃娃端坐在桌中央。唐雪按照老人的嘱托,每一步都悉心照做,不曾有半点懈怠。说来也怪,自从她摆设供桌之后,精神状况真的好了很多,身体有了力气,大脑也不昏沉了。事情总归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唐雪心中欣慰。一天,正当唐雪放贡品的时候,一枚糖果意外从供桌上滑落,咕噜咕噜滚到了橱柜底下。唐雪立马蹲下身去捡,因为橱柜底部太窄,她的手伸不进去,便找了一根长棍去够,她测算位置将长棍一伸一扫,很快,一枚糖果从橱柜底部滚出来,与之一同滚出来的,还有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当唐雪看清那个东西,脸色陡然变得灰黄,她张大的瞳孔充满恐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颗金色的小铃铛,是琦琦金镯子上的铃铛。当时琦琦满月,陶真真作为干妈送了琦琦一副金镯子,金镯子上挂着一圈小铃铛,摇摇晃晃很是可爱,可惜琦琦总用手去抓,那铃铛不结实,唐雪怕她把掉下来的铃铛吃进嘴里,便把金镯子从她手腕上摘了下来。现在金铃铛就在眼前,说明金镯子是真实存在,而金镯子是琦琦满月陶真真送的,如果没有琦琦,那么陶真真送她小金镯子干什么?这个问题实在太过于烧脑,唐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索性不想了,她就算想破天也不如当事人的一句话。唐雪攥紧铃铛出了门,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陶真真抱孩子去打针,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唐雪给陶真真打了电话,说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让她赶紧回来。陶真真表示自己脱不开身,让唐雪先等一会儿。保姆在厨房准备晚饭,唐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烈火烹心,她不时焦急抬头看表,计算着陶真真回来的时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唐雪越发局促不安,她怀抱着巨大的希望,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砰砰乱跳。最后,她终于忍受不住站起身来,在客厅里不住的来回踱步。客厅中有一个神龛,神龛中供奉了一尊观音像,观音手持净瓶,慈眉善目,神态悲悯。唐雪鬼使神差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好巧不巧,一阵风刮来,香竟然灭了。突然,她的大脑一阵眩晕,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竟然直愣愣撞向了悬挂在墙上的神龛。神龛歪斜,唐雪惊惶不已,赶紧将神龛扶正,没成想后面竟然出现一道暗门。保姆正在专心致志的摘菜,快乐的歌声不时从厨房飘出来。暗门后面的秘密让唐雪好奇,她忍不住伸手去开,当暗门完全开启的那一刻,眼前的情景令她毛骨悚然。一个女人的照片被钉在龛中,唐雪两眼发黑,浑身战栗,一股冷气由脚底直冲脑门,整个人被一种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让她无法呼吸。尽管照片已经面目全非,可唐雪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照片里的女人,竟然是她的母亲乔兰。唐雪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的大脑此时已经变成一团浆糊,根本无法冷静思考,她深吸一口气,用仅存的理智将暗门轻轻关上,连招呼也没打便逃之夭夭。唐雪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她的腿像弹棉花似的打着颤,心咚咚跳个不停。为什么母亲的照片会在陶真真家里?陶真真跟母亲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陶真真会如此忌惮,如此恐慌?!唐雪努力回想着过往,陶真真每次去家里作客的时候,母亲总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临走还要给她捎上一大包东西,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一样。陶真真对母亲乔兰也是恭恭敬敬,每次都干妈长干妈短的,嘴巴甜的像抹了蜜。这两个人看起来感情深厚,怎么看都不像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母亲乔兰死的蹊跷,难道这件事跟陶真真有关?唐雪抬头看着窗外,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甸甸的仿佛要坠下来,风雨欲来,她就像被包裹在深不见底的迷雾中,但她不能退缩,只能拨开云雾,勇往直前。8房间内,一个可爱的女婴正在泡沫垫子上玩耍,她努力撅着小屁股,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匍匐爬行,看起来可爱又滑稽。唐雪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孩子,慢慢蹲下,表情阴沉莫测。小孩子似乎对她很是亲昵,软乎乎的趴在她的脚下,抬起下巴,露出甜甜的微笑。唐雪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唇角微微勾起,却慢慢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不明白此时此刻的危险,还以为唐雪在跟她玩闹,仍然对她露出最纯真的笑容。唐雪将刀尖慢慢对准小孩子的额头,她闭上眼睛,似乎在下定决心,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中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坚定,终于,她猛地将刀挥了下去……老人说,最后一步,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叫作‘移花接木’。这个步骤需要一个属相为牛,五行缺水的女婴换血。按说这个条件十分苛刻,找起来定要费一番周折。可说来也巧,对门302户姚虹的女儿,正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唐雪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的安排。唐雪和姚虹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从上次把话说开之后,两个人虽然不像以前那么亲密,可见面也能聊上几句。唐雪说想去家里看看淼淼,姚虹也没有感觉奇怪,还很爽快的答应了。唐雪和姚虹在屋里聊天,淼淼一个人在地上玩耍,唐雪心里有事,聊天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她正思索着怎么把姚虹支开,没想到姚虹这时候却恰巧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件急事需要她去处理,把淼淼暂时交给她照顾,便急匆匆的出去了。唐雪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有些意料之外,她沉吟片刻,起身走向淼淼的方向……姚虹出门后没有下楼,而是转身去了隔壁301房,唐雪的家。此时此刻,袁桂芳,范泽恺和郭新刚三个人正团团围坐在电脑旁,屏气凝神的盯着屏幕里的监控画面,只要唐雪一动手,这事儿就算成了。什么克莱恩综合征,什么移花接木,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范泽恺自从进入创业公司后,工作繁忙,聚少离多,夫妻俩的感情渐渐淡漠,再加上母亲袁桂芳对这个娇生惯养的儿媳妇诸多挑剔,整日对儿子抱怨,一向孝顺的范泽恺听得多了,更是对妻子愈加厌烦。这个时候,陶真真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嘘寒问暖,两个人便顺理成章勾搭在一起。陶真真虽然得到了范泽恺的全部宠爱,可她依旧惶惶不安。她心里清楚,若两人没有一个孩子作为羁绊,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是镜花水月。她当年被打流产,身体已经不适合生育,为了达到目的,她想出了一个恶毒的法子。在陶真真的建议下,唐雪去爱童医院做了试管手术,手术后,陶真真偷偷将她的卵子跟唐雪的卵子对调,再将受精卵植入到唐雪身体中,十月怀胎,唐雪生下了一个跟陶真真有着相同血脉的孩子。所以当唐雪做DNA亲子鉴定的时候,这个孩子跟唐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当年范泽恺全靠岳父提携,岳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岳父母相继离世,再也没有能钳制他的了。但如果冒然离婚,财产上分割上他并不占优势,毕竟岳父母的财产房子肯定都是归唐雪所有,这让范泽恺有些不甘心,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最后还是陶真真想出了办法,她说如果唐雪得了精神病,那么范泽恺就是唯一的法定监护人,房产财产一切都手到擒来,于是,他们开始了一系列筹划。袁桂芳将大儿子郭新刚一家从老家接过来,全家老少齐上阵,合演了这出戏。范泽恺给唐雪每天喂食药剂,让她分不清虚幻与现实。陶真真还利用医学知识,让她诱发嗜睡综合征。在唐雪昏睡期间,他们伪造了病历,户口本,又重新改造了房间,让有关孩子的一切全部都消失,范泽恺甚至还运用自己的专业重新编了一套朋友圈。等唐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告诉她得了克莱恩综合征,告诉她其实没有孩子,所有关于孩子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唐雪的世界瞬间崩塌了。他们又找了一个高人,让唐雪对他深信不疑,并且引导唐雪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还剩最后一步,只要唐雪双手染满鲜血,他们便可以以这个女人疯了,并且非常危险为由将她强制关进精神病院。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一群狼围绕在一只小羊身边,只等着把小羊宰杀后喝血吃肉,这么长时间的筹划,现在终于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其余三人兴奋不已,只有姚虹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可她不敢出声阻拦,只能急得原地打转。她神情惶惶的模样让郭新刚心烦,郭新刚大声呵斥,甚至暴躁的将姚虹踹在一边。袁桂芳厌恶的瞟一眼正捂着肚子呻吟的姚虹,语气平淡地说,“一个女娃有什么好金贵的,放点血又死不了。”姚虹瘫倒在地上啜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暴躁的老公,冷血的婆婆,自己的女儿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贱命,她恨自己无能,连最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可她现在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别吵了,看!”范泽恺大喊一声,众人忙又围聚在屏幕四周,三人瞪大了眼睛,姚虹则捂着嘴巴大声尖叫起来。屏幕上,唐雪静静坐在地上,她高举匕首,猛然挥下,刀尖上立刻沾染了红色液体,红色液体顺着刀柄缓缓流下,将她的手染红了。接着又是利落的一刀,她背对监控看不到表情,想来此时此刻她已经杀红了眼,这凶残的一幕惊的众人说不出话来。范泽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起身冲出门外,其余三人紧随在后。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破门而入,不知情的唐雪仍在举刀挥舞,范泽恺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力攥住唐雪的手腕,大声呵斥,“你在干什么?”他说完这句话后,直接愣住了,因为他发现唐雪手中正拿着一个切开的火龙果,地毯上,淼淼正捧着火龙果大快朵颐,红色果汁将她的整张小脸都染红了,看起来滑稽又可爱。处在崩溃边缘的姚虹冲上去一把抱起女儿,嚎啕大哭起来,哀怨的哭声回荡在整间屋子,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只有唐雪还在状况外,她被眼前的一幕搞的不知所措,只是懵懵地举起火龙果问,“你们……吃火龙果吗?”9范泽恺起初害怕唐雪会起疑,可事实上并没有,唐雪这个笨女人依旧对那老人深信不疑,她只是觉得这种方式太过于残忍,还询问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他这才放了心。唐雪最近总失眠多梦,梦中的母亲对她诉苦,说不知为何总是浑身疼痛难忍,还说自己住的地方狭窄逼仄,唐青山久不来看她,埋怨唐雪为什么要拆散他们夫妻。唐雪怪自己没有考虑周全,她打算给父母买一块墓地合葬,一大清早就去郊外考察墓地。趁着唐雪去远郊考察,范泽恺和陶真真难得有机会见面,可陶真真总是不在状态。范泽恺看到陶真真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气愤,忍不住发脾气说,“你想什么呢?”陶真真则一脸愁容地看着天花板,惴惴不安地说,“你说,乔兰是不是给她托梦了?否则她怎么能知道暗门的事。”范泽恺听到也是一惊,可他很快镇定下来,安慰她说,“我看你就是自己吓自己!”陶真真心有余悸地说,“可我……”“好了好了,宝贝。”范泽恺打断她,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不管出了什么事,老公会保护你的。”说完在陶真真额头上吻了一口,陶真真乖乖闭上眼睛,焦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经过刚才一番讨论,范泽恺提出看个电影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他跳下床,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简短的开机画面后,一张照片突然蹦了出来,画面上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件大红的毛衣,双目炯炯直盯着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女人是乔兰,这竟是乔兰的遗照。范泽恺正奇怪,忽听陶真真大叫一声,张大的瞳孔充满恐怖,她将整个身子埋进被子,躲在里面瑟瑟发抖。这台笔记本连接投影仪,投影仪正好投影在卧室墙上,现在整面墙被乔兰的遗照铺满,在光线映衬下,显得既可怖又诡异。范泽恺忙手忙脚乱关上电脑,赶紧跑过去安慰陶真真。陶真真被吓得不轻,整张脸煞白煞白跟窗户纸似的,她嘴唇颤抖着想说话,可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气急败坏的范泽恺找唐雪兴师问罪,他快速拨打手机,电话刚接通便劈头盖脸把唐雪一顿骂。电话那头的唐雪倒显得很平静,她耐心听完范泽恺的严厉控诉,只淡淡地说,因为买墓地,所以要准备一张新的遗照,昨天她在电脑中修图,忘记删除了,希望没有给他造成麻烦。听她这么说,范泽恺瞬间也没有了脾气,寒暄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唐雪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继续跟推销员谈话。自从遗照事件发生之后,陶真真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她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硬睁着眼睛直到天亮。陶真真日日夜不能寐,精神涣散,虽然医院开了安眠药,可还是不见好转,这让她备受困扰。唐雪知道她睡眠不好后,给了她一包凤仙花,说是从国外旅游时带回来的,凤仙花可以用来缓解压力、舒缓情绪,将凤仙花干燥后做成花包,每晚睡觉时放在床头,便可甜甜美美的入梦。陶真真将花包放在床头,这个方法果然奏效,她的睡眠质量明显提高,可过了一段时间后,花包效果大不如前,唐雪说可能是时间太长失效了,于是又给她送了新的过来,陶真真将这些花包统一系在床头,每晚睡的都十分香甜。奇怪的是,睡眠好了,可人竟然提不起精神,还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整个人困倦不已。陶真真将此事告诉范泽恺,范泽恺听后心生疑惑,一听那些花包是唐雪送来的,心中便打起了鼓。他总觉得唐雪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具体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万一,唐雪是跟他在那耍花招,那自己岂不是白忙乎一场?看着床头悬挂的花包,范泽恺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将这些花包统统送去检验,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结果很快出来,装在花包里的确实是百分百的凤仙花。范泽恺拿到检验报告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唐雪果然还是那个百分百的傻女人。一日,唐雪找陶真真诉苦,说范泽恺最近有些不正常,她怀疑范泽恺外面有人了,小三就是那个长相漂亮的保险推销员。陶真真初听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暴露了,可又听说小三是保险推销员,整个人当场愣在原地。那个保险推销员她是知道的,范泽恺说有个老同学现在干保险,需要业绩冲刺,让他给拉拉业务。于是他就撺掇陶真真买了一份,说生老病死是常事,万一以后有了意外,月月也好有个依靠。那个女同学她还远远看过,腰细腿长,是个美人。唐雪满脸哀愁地说,“范泽恺最近总背着我打电话,一打就是半天,还躲在厕所发短信,身上还有明显的香水味,真真,你说他是不是出轨了?”陶真真心不在焉安慰了她几句,心中激起千层浪。她本以为只要把唐雪这个障碍扫除,她就能顺利上位,可眼前的现实让她不得不为自己打算。袁桂芳本来就对月月是个女孩心生不满,旁敲侧击让她赶紧再怀一个,可月月的降生已经是意外惊喜,让她再弄一个孩子出来谈何容易?更要命的是,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了范泽恺跟袁桂芳的谈话,竟然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在范泽恺跟唐雪结婚前,他竟然还有一次婚姻,当年袁桂芳怕他在大城市不回来,逼他早早结婚,谁料人算不如天算,范泽恺得到唐青山的赏识,要把女儿嫁给他,范泽恺贪图岳丈的提携,便瞒下了自己的婚事,跟唐雪正大光明谈起恋爱。谁知他的老婆无意中得知丈夫在外的事,想要跑到大城市告发他,范泽恺心里害怕,赶忙跑回家与袁桂芳商量。范泽恺将与唐雪结婚的利处告诉了袁桂芳,袁桂芳大为心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推下山崖一了百了。陶真真听到此事后大为震惊,她一直以为范泽恺对付唐雪是因为爱她,可没想到,他也曾经为了唐雪杀了第一个老婆,他心中谁都不爱,他爱的只有钱。陶真真如冷水浇身,从皮到骨整个人透心凉,跟她说话也没能听见,唐雪只好起身告辞,路过观音像的时候,她拿起架子上的香,点燃,郑重三鞠躬后,将香插到了神龛的香炉中。烟火缭绕,陶真真忽感一阵气血翻涌,两边太阳穴鼓鼓作响,让她头疼欲裂。疼痛之下,她忽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啪——碎片四溅,一片狼藉。最近几天,陶真真一直在给范泽恺夺命连环call,范泽恺在忙一个大项目,日夜赶工,这样的骚扰让范泽恺无法正常工作,他只能将手机关了静音,没想到这更让陶真真抓狂,电话来的更加频繁,每隔几分钟就响一次,范泽恺烦不胜烦,索性将手机关闭,世界终于清静了。总躲着也不是办法,范泽恺终于肯上门来跟她谈谈。一进门,陶真真就咆哮着问他保险业务员的事情,还问他是不是出轨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质问让范泽恺觉得很不可理喻,眼前的陶真真就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哪里还有一点点温柔可人的模样?于是只冷冷看着她,眼神愈加厌恶。范泽恺的冷漠更加激怒了她,她威胁如果范泽恺再不说实话,她就打电话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唐雪,大家一拍两散。喋喋不休的话语让范泽恺急血攻心,他忍无可忍,冲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然后举着寒光凛凛的菜刀,满眼通红的叫她闭嘴。看到范泽恺已经失去理智,陶真真整个人都吓懵了,她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哆嗦着把嘴巴闭上。电视上曾经报过一个杀妻骗保的故事,说一个丈夫为了巨额保险金心狠手辣的将妻子杀害。在范泽恺的撺掇下,她也买了一份保险,若自己遭遇不测,娘家无依无靠,月月就是她唯一的继承人。倘若范泽恺能证明自己是月月的亲生父亲,他或许是有权利继承遗产的,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许自己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只是他实现欲望野心的一个小小工具人,陶真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10唐雪依旧对范泽恺全然相信不设防,她会非常开心的喝下他准备好的加入药剂的牛奶,每天晚上还会亲吻他的额头,并且笑着对他说晚安。他还是高看了唐雪,她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傻女人,看来自己还要再重新想想办法才行。一日,范泽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唐雪忽然依偎在他的怀里说,“老公,老房子马上要动迁了,可我们家祖传的一只翡翠手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什么翡翠镯子?”范泽恺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家祖上曾经在朝廷当大官,后来虽然破败了,可好歹传下来一只翡翠镯子,父母结婚时还戴过,母亲说以后会把镯子传给我,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我就把这事忘了,前些日子我再去找,怎么都找不到了。”范泽恺一听急了,“这镯子值不少钱吧?怎么就找不到了!”唐雪惋惜地说,“那翡翠是玻璃种,水头足,少说也要上百万。”范泽恺敷衍着安慰了她几句,唐雪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范泽恺却更加失眠了。他原以为若能继承岳父母的房子财产,这婚也算没白结,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看来在把翡翠镯子搞到手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墓地的事情很快办妥,唐雪特意选了吉日迁坟,范泽恺刚好出差,唐雪便喊来了好闺蜜陶真真。当初两位老人活着的时候,对陶真真像是亲生女儿一般,陶真真也是干爹干妈的叫着,这种事情自然当仁不让。于是两个人一同去了陵园,一人抱着一个骨灰盒去办手续。“我最近碰到了老爸以前的老朋友江叔,江叔谈起我父亲,眼泪止不住的泪。他说起我父亲之前提过写遗书的事,可是我在家并没有找到,真是奇怪。”唐雪不紧不慢地说。这几句家常在陶真真心中激起波澜,她心中一震,着急问,“什么?你说他写了遗书?”唐雪点点头,“对啊!江叔是这么说的,你……怎么了?”“我……没事。”陶真真手里抱着乔兰的骨灰盒,骨灰盒很沉,把她的胳膊累得酸痛,可她不敢低头,因为她不敢看骨灰盒上的那张照片,那张脸曾几次使她汗流浃背的从噩梦中惊醒。陶真真非常羡慕唐雪,因为她有着美满的家庭。她的父母衣着干净,还有着体面的工作。她的父亲唐青山气质儒雅,风度翩翩,跟她的疯子父亲完全不一样,说不上为了什么,陶真真对唐青山有一种莫名的爱慕,唐青山也对这个小女孩有着某种不一样的情愫,于是在一个雷声轰鸣的雨夜,他们冲破最后一道道德防线。她与唐青山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大学,后来唐雪认识了范泽恺,范泽恺的温柔体贴让陶真真羡慕不已,在一次偶然间,她知道了唐雪堕胎的事情,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范泽恺,这件事情加重了夫妻俩的裂痕,陶真真趁虚而入,终于达成心愿。她与范泽恺的地下情一直非常小心,可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巧,一次两人到酒店开房,这一幕恰好被乔兰看到,奸情败露,两人只好摊牌。乔兰顾忌唐雪有身孕,怕她激动流产,没有将这件事捅破,只等唐雪生下孩子后再做打算,可陶真真和范泽恺怕奸计败露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过量的麻醉偷偷下到乔兰喝的咖啡中,引得乔兰心脏病发,当场死亡。唐青山一直不相信老婆会突然得心脏病,陶真真怕他查出真相,便骗他说乔兰是知道了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所以才气得突发心脏病。唐青山愧疚非常,认为是自己的风流害死了老婆,于是在乔兰死后一周,他便吃药自杀了。陶真真一直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唐青山竟然写了遗书,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万一唐青山在遗书中说了什么,她一切就全完了。唐雪自然不知道她现在的所感所想,见她心事重重,还贴心的给她讲故事解闷。“真真,我最近看了一个故事,说一个丈夫和小三合伙杀掉了老婆,然后他们将老婆的尸体伪装成小三的样子焚尸,大家都以为死的是小三,其实死的是老婆。丈夫和小三诡计得逞后,开始相互猜忌,后来丈夫又把小三杀了,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反正在外人眼中,小三已经是一个死人,一个人不能连续死两次。”不知为何,陶真真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她久久陷入沉思,唐雪连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见。唐雪正在纳闷,却突然被四名大汉拦住去路。唐雪以为是拦路抢劫,鼓起勇气小声问,“你们……想干什么?”刀疤脸歪嘴冷笑,两只眼睛射着寒光,“唐小姐,好久不见。”“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刀疤脸满脸横肉,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唐小姐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我叫周秉龙,是周秉虎的哥哥。”唐雪一听到这个名字,直接慌了,她浑身战栗,整个人像筛糠一样哆嗦着。身旁的陶真真也是脸色煞白,一脸的不知所措。九年前,唐雪曾经为一个抢劫案做过证人,那件案子的主犯就叫周秉虎,周秉虎罪案累累,终审被判了十三年,可还未刑满就因病死在了狱中,当年就有人扬言要报复她,唐雪一直为这件事惶惶不安。没成想八年之后,周秉虎的哥哥竟真的来找她了。“我弟弟当年死的那么惨,可惜我当时在国外有心无力,现在我回来了,咱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周秉龙眼神锐利,他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阴毒狡黠,令人不寒而栗。唐雪吓得面如土色,舌头打着哆嗦,“我……”“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出钱来偿命,咱们就一笔勾销,否则……”周秉龙话没说完,手下小弟便将一把匕首恶狠狠插在了唐雪身后的墙上,唐雪被冰冷的寒光一晃,瞬间两脚发软,瘫倒在地。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自那天之后,唐雪就被周秉龙缠上了,一帮流氓在唐雪大门上泼狗血,还用红油漆写着“血债血偿”,唐雪大白天吓得不敢出门,只能整日躲在家里。范泽恺安慰她,可是也无济于事。因为小区的监控已经被破坏,警察找不到证据,最后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一天,陶真真和范泽恺在一起商议对策,范泽恺觉得周秉龙的出现是一个好机会,周秉龙这么想要唐雪的命,他们或许可以借刀杀人,这样既达到了目的,也不用脏了自己的手。陶真真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唐雪讲的那个故事,既然他能心狠手辣的杀老婆,自然也能对非亲非故的自己下手,陶真真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自从范泽恺跟陶真真大吵一架后,两个人似乎出了一些状况。以前,他们一天可以打好几个电话,可最近陶真真明显另有心思,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语气中也没有了以往的浓情蜜意,这让范泽恺感觉自己被忽视了,难道她又有了别的男人?唐雪在卧室整理范泽恺的衣服,她将穿脏的衣物放在篮子里准备拿去干洗,手中不停忙着,嘴里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范泽恺聊天,躺在沙发上的范泽恺随口敷衍着,心里还在想着那只价值连城的镯子。他曾经想偷偷潜入老屋去找寻,可唐雪一直把老屋钥匙看的很紧,他没法得手,又怕太过急切会暴露自己真实目的,只能见机行事。“真真最近又跟黄有为联络上了。”唐雪漫不经心地说。范泽恺一下子睁开眼睛,“什么?”“我都跟真真说了,黄有为不是个好人,可她就是不听,唉……”唐雪无奈摇摇头,不时低头掏着范泽恺的口袋。范泽恺沉闷不语,他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牙咬碎,“黄有为……怪不得最近对我爱答不理,原来又跟老男人勾搭上了。”“咦?这是什么?”唐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类似优盘大小的东西,上面有一个红灯不断闪烁,旁边还有一些按钮。范泽恺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一把从唐雪手中夺过,他皱眉按了其中一个按键后,从优盘中传出一段奇怪的嘈杂声,紧接着,一群人说话的声音清晰的播放出来。这是范泽恺在公司开早会的声音。这竟然是一个录音笔!唐雪惊讶地看他,“这东西是哪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范泽恺青着脸没有说话,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胸口疼的就像被人劈了一刀。唐雪又说了一些什么,耳朵嗡嗡作响的范泽恺也没有听清,他只随口敷衍了她几句,唐雪就去干别的事情了。范泽恺将录音笔紧紧攥在手心里,摸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只觉得疼的厉害,他当然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他曾经在陶真真家中见过,至于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他又不是个傻子,当然也清楚。陶!真!真!第二天一大早,范泽恺便去找陶真真对峙,他将录音笔狠狠拍在桌子上,脸上荡起讥讽的冷笑。陶真真迷惘地看着桌子上的录音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范泽恺仰着下巴问,“这东西是你的吧?”陶真真点点头,“对,是我的,为什么在你这儿?”“为什么在我这儿?应该要问你。”范泽恺冷冷看着陶真真,阴阳怪气。范泽恺一大清早跑出来抽风,陶真真一时还摸不着头脑,她只能耐心解释说,“前些日子录音笔不见了,我一直在找,你这是什么意思?”“啧啧,装的真像。”范泽恺冷笑,“你就是这样骗男人的吧?骗了一个又一个。”“你今天是来吵架的吗?”陶真真无奈地说,“那你小声点,月月还没睡醒,你别把她吵醒了。”范泽恺继续言辞讥讽,“你还好意思提月月?你跟黄有为勾三搭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月月?”陶真真一时窘得说不出话来,她最近收到了黄有为的短信。黄有为在短信上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忘不了她,想跟她重修旧梦,陶真真动摇了。平心而论,她跟黄有为在一起的时候,黄有为对她一直不错,体贴温柔言听计从,要不是他老婆从中作梗,她早跟黄有为甜甜蜜蜜在一起了。现在黄有为既然有心再续前缘,她也可以顺水推舟,反正她只想要一个长期饭票,跟谁都一样。论财力,范泽恺比不上黄有为,更重要的一点,黄有为有钱无脑,是一个傻憨憨的土大款,从他手中搞钱太容易了,而范泽恺精明世故又心狠手辣,从他身上扣钱难度系数高不说,一不小心还容易把命搭上,得不偿失。黄有为跟她的事,她谁都没说,她不知道范泽恺是怎么知道的,一时想不出话来对付,这让范泽恺更是气恼,眼中显出刻骨阴毒,“那老男人若知道你曾经杀过人,还敢要你吗?”陶真真气得满脸涨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范泽恺不急不恼,嘴角显出一抹嘲讽,“我胡说八道?陶真真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个冷心冷血的蛇蝎,这辈子都别想过安稳日子。”陶真真冷冷看着范泽恺,心渐渐凉了下去。她这才明白过来,范泽恺其实打心眼里并不信任她,就像她也不信任范泽恺一样。两个双手染满鲜血,以腐肉为食的秃鹫并不配谈所谓的真情,一开始就是她错了。11唐雪被人绑架了,始作俑者正是亡命徒周秉龙。范泽恺一早就收到一封信,信上说要他准备30万放到指定地点,如有不从,他们立即撕票。范泽恺收到信后,只觉得一阵欣喜,他不动声色的安抚绑匪,然后将几包冥币装入塑料袋中,在指定的时间投入到了指定的垃圾箱中。依他所料,果然,在投出冥币之后,他的电话再也没有响过,想来唐雪此时已经上路了。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妙,唐雪死在那帮蠢人手中,免得他亲自动手。范泽恺欢喜雀跃,立刻开车出发,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了,他要去寻找那个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可当他来到老屋,竟然看到了同样在屋里翻找东西的陶真真。陶真真看到范泽恺也是一脸意外,两人面面相觑几秒钟后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儿?”范泽恺气势汹汹的质问她,“你也来找镯子?”陶真真一头雾水,“什么镯子?我是来找遗书的。”遗书的事情总归是个祸害,看样子范泽恺这边是保不住了,若想跟黄有为踏实在一起,就一定要把以前的事情打扫干净,这封可能将她打入万劫不复境地的遗书一定要找到,所以陶真真在得知唐雪绑架的第一时间,就跑到老屋来找遗书了。范泽恺并不信她的花言巧语,呵呵一笑,“装的真像。”两人正为镯子的事情喋喋不休,忽然大门打开,一伙彪形大汉推搡着唐雪进来。为首的周秉龙叼着烟卷,腰中别着一把匕首,面露不善。唐雪被人绑了双手,嘴里塞着一块抹布,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她一看到范泽恺就呜呜叫起来,可惜只喊了一声就被人一巴掌扇到地上。别吵!臭娘们!周秉龙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将腰间的匕首一把拍在桌子上,“这里还真他妈的热闹。”范泽恺没想到周秉龙一伙人能找到这里,整个人也蒙了,他看看正在地上哭的唐雪,又看看吓得哆嗦成一团的陶真真,努力静下心来分析对策。“老子活了这么久,还没碰到这样的鸟事,要赎金竟然收到了一包冥币,你们可真他妈的牛逼。”周秉龙一拍桌子,手下将大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几捆冥币哗啦哗啦落在地上。唐雪看到冥币傻了眼,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泽恺,范泽恺脸色灰白,不敢直视她震惊的眼神。“本来这娘们是要扔到海里喂鲨鱼的,可是她说家里有个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我希望这次不是耍我。我虽然心善,可我不傻,我不会让人骗我第二次。”周秉龙洪亮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给人极强的恐惧压迫感,“我最后再问一遍,那个翡翠镯子在哪儿?”手下将唐雪嘴里的抹布拿开,推搡着让她说话。唐雪泪眼朦胧,浑身哆嗦成一团,“我……不知道。”周秉龙用手一指范泽恺,居高临下的发号指令,“她不知道,你说。”范泽恺摇摇头,小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周秉龙阴狠一笑,顺手拿起桌上的匕首一刀捅向唐雪,这个动作快,狠,准,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唐雪瞪大了眼睛,她的胸口汩汩冒出鲜血,鲜血很快漫延,将她的衣裳都染红了,她歪倒在地上抽搐挣扎,喉咙里发出一声动物般的哀鸣,很快便一动不动了。范泽恺和陶真真完全傻了,他们这才完全看清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唐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了他们面前,范泽恺紧闭双目,陶真真则一下子哭出声来,这是兔死狐悲的恐惧,因为下一个就轮到她了。一个手下提溜着衣领将陶真真拽到一边,一把刀抵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到你了美女,赶紧说话。”陶真真吓得嘴唇哆嗦,她哭着看向旁边的范泽恺,不断苦苦哀求,“泽恺你救救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泽恺,我求求你。”范泽恺哭了,他双手抓着头发不断撕扯着,表情痛苦,“我真的不知道。”生死关头,范泽恺在翡翠镯子和她的性命之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翡翠镯子,这样的冷血让陶真真感到怒不可遏,命都要没了,她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于是她气得破口大骂:“范泽恺,你他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生,你杀了第一个老婆不算,又杀了第二个老婆,现在连我这个小三你也要弄死,你就不是个男人。”范泽恺气得浑身哆嗦,“你放屁!”陶真真也不怵他,继续爆料说,“你跟你妈在屋里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你个丧良心的凤凰男,为了娶教授女儿,把第一个老婆从山上推下去,现在你又为了钱害死第二个老婆,你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陶真真的咒骂让范泽恺气不打一处来,他反唇相讥说,“我不得好死?你又是什么好人?当小三被人家老婆打流产,跟闺蜜老爸搞到一起,还害死人家妈,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杀人凶手!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你一块儿下地狱!”两个人互相咒骂,越骂越激烈,周围人就站在旁边默默听着,等看到差不多了,周秉龙对着手机说了一声,“警察同志,你们都听清楚了吗?这些人都招供了。”专心吵架的两个人这才后知后觉,周秉龙微笑着对他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正当他们纳闷的时候,却见刚才死掉的唐雪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她满脸愤慨地盯着他们,凶狠的模样像是要把他们扒肉喝血。周秉龙解释说,“介绍一下,我是私家侦探王杰,两年前我接受曹先生委托,负责调查一起故意杀人案。曹先生的姐姐在十年前跌落山崖身亡,警方虽然以意外结案,可是曹先生一直怀疑姐姐的死跟姐夫范泽恺有关。”“接到案子之后,我们就开始了调查,并且顺利找到了范泽恺先生和他的妻子唐雪女士。我们在跟踪唐女士的过程中,发现了她的一些异常,于是我们及时跟她取得联络,安排她合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引蛇出洞,让你们露出马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真相大白,也算告慰了死者的在天之灵。”那日,私家侦探王杰在公园找到唐雪,将范泽恺涉嫌杀害前妻,并且与陶真真勾结,企图陷害她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她。唐雪瞬间醍醐灌顶,逐渐明白了自己这些时日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怪不得范泽恺每天都会给她准备牛奶,并且亲眼看到她喝下去才放心,原来这里面加了药剂,所以她才会神志不清,成为他们手中操纵的提线木偶。自此之后,唐雪每晚喝下牛奶,都会趁他不注意,偷偷去厕所强行催吐,没有了药剂的挟持,她的神志渐渐清醒,也有了自己的筹算。产女后我精神忽然变差,丈夫每晚递来的牛奶,让我察觉蹊跷首先,唐雪故意说起母亲托梦的事情,让陶真真疑神疑鬼,她又将母亲的照片储存在电脑中,只要他们打开电脑,遗照就会自动投影到墙上。陶真真本就心中有鬼,这一吓更是惊惧交加,夜不能寐,唐雪以送凤仙花的机会,将神龛里的香换成她准备好的香。迷魂香有扰人心智的作用,陶真真每晚点香入睡,久而久之,胡思乱想,神志混乱。其次,唐雪故意将保险业务员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她,令陶真真以为自己失宠方寸大乱,与范泽恺争执产生隔阂,又故意将男人杀小三的事情讲给她听,让心中本就缺乏安全感的陶真真产生惧怕。唐雪再以黄有为的身份故意发短信给陶真真,陶真真果然上当,开始心猿意马。唐雪随后将陶真真的录音笔偷偷放到范泽恺包中,令范泽恺以为陶真真故意监听她,又故意透露出黄有为的事情,范泽恺气愤难当,冲过去与陶真真对峙。两个人越吵越僵,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唐雪故意编造出遗书的事情,让陶真真心焦难耐,又编造出翡翠镯子的事情,让范泽恺对镯子垂涎三尺。她再与王杰做戏谎称自己被绑架,范泽恺果真狼心狗肺不管她死活,开心地跑去老屋找镯子,她又将被绑架的事情告诉陶真真,陶真真惦记遗书,也跑去了老屋,于是,各怀鬼胎的两人相聚老屋,大幕拉开,好戏登场。两只蛇蝎面临生死关头,已经彻底丧失良心,失去理智,他们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不惜对曾经的爱人张开最锋利的牙齿,捅下最致命的一刀,于是,所有的欲念,所有的罪恶,都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一声警笛过后,范泽恺和陶真真被警察拷走,袁桂芳和郭新刚也进了监狱,备受煎熬的姚虹转做污点证人,当庭指认了他们的犯罪事实,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厉的法律制裁。春暖花开,唐雪看着窗外一簇簇美丽桃花,粉色娇艳,烂漫无比。女儿琦琦正躺在婴儿床上酣睡,唐雪面带微笑看着她,贴心地掖了掖毯子。即使她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十月怀胎,辛苦养育,她就是自己最爱的小天使。积雪融化,春天终将来临。(原标题:《消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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