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屏 佤族部落原始风貌毁于大火

光明日报记者 李云 光明日报通讯员 苏晓彤

2月14日17时40分，云南省临沧市沧源佤族自治县孟角民族乡翁丁村老村发生特大火灾。 几乎整个旧村庄都被烧毁了。 幸运的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翁丁村是中国唯一完整保留原始风貌的佤族部落，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原始部落”。 记者查资料获悉，翁丁村呈现围合形态——房屋围绕村中村中心布置，房屋周围种满了居民种植的榕树。 虽然旅游开发在村北修建了广场、博物馆等供观赏和展示的新房屋，但翁丁村老村是我国唯一仅存的聚落，不仅保留了完整的聚落和居住形态，而且还保持着完整的原始生活。

春节前，网络上还流传着一个热门话题“为什么北方古镇很少？” 翁丁村老村火灾再次引发公众对传统村落保护的关注。 结合这两个话题，记者采访了相关专家，为传统村镇的保护和发展提供建议。

浙江省建德市大慈岩镇新野古村是一座具有800多年悠久历史的古村落。 保存有16座古祠堂、古殿堂、古塔、古寺和200多栋古民居。新华社记者 徐宇 摄

为什么北方古镇比南方少？

北方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历史文化遗存丰富，传统村镇众多。 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奚志群说：“从历史角度看，北方古镇并不多，比如河南朱仙镇、北京张家湾镇、杨柳青镇等。”天津，都是历史悠久、文化价值很高的古镇。”截至2020年底，全国公布的中国历史文化名镇312个，其中近四分之一位于北部地区。 虽然绝对数量相当可观，但为何与南方相比还有差距呢？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北方传统村镇得到保存的相对较少。 北京工业大学城市建设系副教授李华东表示：“历史上，中国北方经历了朝代、战乱和动乱，大量传统村镇遭到破坏甚至消失；南方相对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封闭式的传统村镇能够得到很好的保存。 目前，我国大部分古村镇都保存较为完好的明清时期的古村镇，当时南方是商业繁荣、人口密集的地区，古村镇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形成了。街头巷尾的议论至今依然存在。“江南水乡占据了全国历史文化名镇的半壁江山，这是历史奠定的基础。”李华东说。

另一方面，历史遗迹的保存情况是评价我国历史文化名镇的重要标准之一，而北方一些传统村镇的保护情况不容乐观，因此“上榜”的寥寥无几。 ”。 中国城市科学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方明指出：“空心化仍然是传统村镇面临的最突出问题。” 北方传统村镇大多位于经济欠发达地区，劳动力外流严重。 留守老人、留守儿童已成为村镇常住人口的主要主体。 经济发展水平较低，更何况修缮古建筑？ 网络话题评论排名第一的网友“二花大法保平”贴出了多张游览北方古村落的视频截图。 可以看到很多房屋都破旧不堪，触目惊心。 相比之下，在经济较为发达的南方，传统村镇保护的实践更早受到重视。 例如，周庄、昆山、苏州市从1986年开始规划名镇保护，随后“江南六镇”的保护逐渐成型。

除了历史保存和现代保护的因素外，如今“南方仍然保留着一些自治传统，具有浓厚的宗族意识和地方意识，这对古村镇的保护也发挥着重大作用”。 广东工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教授瞿焱说。 例如，在福建、江西等地的许多传统村镇，宗族、家族制度还比较完整，祠堂等相关建筑也得到了保存和扩建。

为什么北方知名的传统村镇很少？

传统村镇求发展，旅游开发仍是目前最现实、最常用的方式。 然而，人们对传统村镇人气的评价，其实深受旅游热度的影响。

近年来，南方不少传统村镇的名气与日俱增，离不开现代旅游业的发展和广泛宣传。 南方传统村镇保护状况较好，且大多具有商业性、经济性，因此更有利于旅游开发建设。 但北方传统村镇旅游发展较晚，难以找到发展动力，尚未形成良好的发展模式。 李华东分析：“受理念愿景、经济实力、投资环境等内外因素影响，很多传统村镇很难将自身的文化特色转化为市场价值。” 建筑的修缮和维护缺乏发展的动力和力量，无法吸引游客，村镇也没有钱更好地保护和开发。 长此以往，就会陷入恶性循环。

专家指出，在旅游吸引力方面，南北传统村镇存在较大差异。 南方地区自然文化特征更为丰富，气候温和宜人，水网密集，符合人们对小桥流水、白墙黛瓦的审美偏好。 因此，南方的传统村镇更适合休闲旅游。 加之当地的宣传和媒体宣传，南方传统村镇旅游持续升温。 但北方地区干旱缺水，季节差异明显，且多为军事、交通要道，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北方传统村镇的吸引力，难以名声大噪。

也有网友认为“南方的古村镇不‘古’，仿古的村镇还不如北方荒凉的古镇正宗”。 虽然公众认知度不高，但北方很多传统村镇仍保留着原汁原味。 地位，具有较高的价值，并进行了一定的开发和宣传，在学术界、旅游界、摄影界仍然享有盛誉。 河北蔚县暖泉镇、山西临县碛口镇、河南社旗信用店镇、陕西宁强青木川镇等都享有盛誉。

传统村镇的保护路在哪里？

翁丁村火灾“引爆”了许多关于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困惑和争议。 正如护村志愿者唐敏所说：“这场火灾的信息传播力比翁丁的荣誉称号大无数倍，翁丁以前所未有的曝光度出现在世人面前，迫使大家深入讨论“传统村落的保护、振兴和利用问题，我们不能辜负翁丁的牺牲，要以此为契机，为千千万万的传统村落找到出路。”

传统建筑和街道肌理是传统村镇核心价值的物质载体，也是重要的保护对象。 “对于数量多、范围广、文物保护难度大的传统村镇，要更加警惕拆建假村镇问题。” 奚志群说道。 大同、聊城等许多古城因大规模拆迁重建现象而被通报批评。

此外，近年来，随着人们对文化环境、非物质文化遗产等更加关注，传统村镇保护、展示和利用中“重物质、轻人文”的倾向也有所改善。 。 李华东说：“北方传统村镇的核心价值正是它与南方的差异，我们需要想办法把这种差异转化为吸引力。” 北方的古村镇需要深挖、保护和利用自己的特色，不能盲目模仿南方的经验模式。 天津杨柳青镇因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杨柳青木版年画”而闻名。 如今，镇上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众多，建立了年画馆、民俗文化馆、明清街等文化空间。 许多画村都提供现场制作参观和旅游体验活动。 “杨柳青国际木版年画节”已举办多次。 年画文化大力弘扬。 杨柳青镇的经验在于继承和弘扬非物质文化遗产，凸显古镇文化特色。 又如山西临县碛口镇。 明清至民国时期，依托黄河水运，成为北方重要的商业中心。 古镇依托自然地理优势，开发“黄河漂流”、“二七冲浪”、“麒麟滩”、“黄河画廊”等自然风景区； 重点保护码头、商铺、商会、银行、侍卫局等文化遗址，挖掘和弘扬晋商文化；利用黄土高原传统建筑开发居住体验，吸引越来越多的游客。 在保护历史遗迹的基础上，发展特色旅游，为北方古镇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典范。

旅游开发可以提高传统村镇的美誉度，但不能一味迎合市场需求，避免过度商业化和旅游混乱。 丽江古城的教训仍然值得警惕。 保护和传承传统文化是首要任务，发展经济是增值效益。 唐敏表达了很多人的心声：“要通过记忆和纪念，从翁丁大火中汲取智慧，而不仅仅是着力发展古镇旅游的新鲜感。” 曲岩指出：“如果不是乡镇和当地居民主体的复兴，不强调家园意识的建设，盲目发展商业和旅游业将会带来许多灾难性的后果。”

传统村镇是我国历史文化发展的重要见证，也是当今人们的居住场所。 方明说：“我们的传统村镇虽然有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历史，但未来必须融入城乡新格局。” 规划、审慎实践、传统村镇可持续发展才是出路。

《光明日报》（2021年2月19日09版）